第826章秦淮河上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有多少人都羡慕,有多少人流连那众星捧月、门庭若市的荣耀,那酒席间觥筹交错、谈笑嬉闹的惬意,或是并肩花前月下、畅谈春云夏雨的浪漫,或是他乡遇故知、高山伴流水的充实,还有游走交际场,往来风月阁的浮华……
然而,梦想的光亮总劈不开黑夜的阴影,短暂的花季总会归于最终的凋零,杯盏中的美酒浇不去心中的烦愁,频频举杯也会有人走茶凉的时候,所以,在喧闹的街市、在幽静的田园,一份独特的心境——孤独常常会走进每个人的心间。就比如现在的叶天。
孤独不是秋日孤雁的离索,那是一只展翅的雏鹰孕育明朝飞翔的方向。是一种生命的沉思。
孤独不是春日柔弱的黄花摇曳它的金黄,那是一株劲草,寻找扎根的泥土。那是生命的展示。
孤独不是秋季零落的飘絮,那是春日在寒冷的末尾悄悄发芽的种子,是一种生命的力量。
孤独不是身居斗室,闭门造车,而是开辟伏案耕耘、与文字相谈、与音乐相伴,咀嚼人生浮沉的一方净土,那是心灵的陶冶,是人生的一种品位。
孤独不是蓝天漂泊的一朵白云,而是一片落地的雪花,在干涸的土壤袒露淡泊的心事,那是一种淡定的胸怀、孤洁的操守。
孤独是身居闹市的一颗苍松,惯看人生沧桑、岁月轮回却无人倾诉的慨叹,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孤独是饱经风霜袭击的一枝寒梅,不屑于和百花争艳,却独立残冬,是一种坚忍的心志和无言的承诺。
孤独是孤灯下多情的灵魂,虽望穿秋水,总也割不断丝丝缕缕泪洒信笺的思念,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了的情缘。
孤独是酒阑人散后一杯醒酒的清茶,是消去喧闹后的一份真实的寂寞,是人生的况味。
孤独是咀嚼人们谄媚或忠言的空间,是一种人生的难得的空闲。
孤独是虽有好多朋友,但往往一个人独居品尝一份难消的忧愁,那是一种人生的创伤。
孤独和幸福一样,那也是一种人生的体验,更是一种人生的感悟……
或许是老天垂怜,就在心思烦闷的时候,一阵悦耳的箫声突然传来,顿时攫住了他的思绪。
箫声飘渺,在五光十色的秦淮河上传出好远好远。
河面上,一艘精雅的画舫缓缓驶来,透过那疏散的雨帘,叶天瞥见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端坐舫中,一管名箫放在嘴边,轻启芳唇,轻灵美妙的音节字符颇有灵性的跳了出来,仿佛行云流水一般,将每一个音符穿起,串成最美的曲调。
她时而眉头紧蹙,时而羞涩内敛,时而春上眉梢,时而笑容满面,她的唇总是微微嘟着,性感湿润,叶天真想变成她手中握着的箫管,让她的纤纤玉指在他的身体上跳舞,和她亲吻缠绵,谱出最美的乐章。
溪水潺潺,清泉淙淙,飞瀑如帘,幽谷芳香。她轻而易举的用一串串快乐忧伤的音符营造出一个美妙的天堂,一个纯净的世界,世外桃源还是人间仙境?
十里秦淮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听着这箫声,叶天心生感触,随之击节而歌,歌声悲凉婉转,凄凄冷冷凄凄:“
多少恨,
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
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月正春风。”
那些爱恨都被岁月的风尘掩埋,再不触碰心底的痛,梦回他乡时,依旧在灯红酒绿里穿行,那才是他的世界!
箫声停歇,回忆依旧,痴痴的目光,射出灿烂光芒,眸子的最下面,隐现泪光。这泪光,竟然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眼中。
这眼泪是为知音而流。
“人美箫亦美,没想到在这秦淮河上居然会遇到这等人物。”叶天轻声赞叹,继而盘坐在地,手腕一招,冰凰琴突然出现在手中。
双手抚上琴弦,叶天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待到那艘画舫行到近前,那轻灵的双手,在琴弦上抚动起来,如行云流水,似仙雾撩动,空灵若仙。
虽为男子,但却比女子还要灵动,弹奏出绝美的乐章,如清泉汩汩而流,似月华流转而下,素淡朦胧和谐宁静。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风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歌声跌宕,合着那绝妙琴音仿若广寒仙曲,勾勒出如诗如画的妙境,让得秦淮河上的所有人都沉浸其中,随后竟连鸟雀都被吸引而来。
两只画眉有些胆怯,但最终还是降落而下,停在琴前,交颈缠绵,姿态亲昵之极。不久后又有一对黄鹂落下,被琴音所引,短短半刻钟,足足有十几对鸟儿落在画舫之中,立身在古琴前。
这是一种奇景,叶天空灵如仙,整个人似钟天地之灵慧,即便是夜晚也让百鸟来朝,与景交融,似与这方小天地合一了。
一曲《凤求凰》让所有人内心震撼,不少人泪水潸然,陷入叶天所编制的梦幻之中。
当歌声琴音一齐停下,鸟儿纷飞,那画舫也随之而停,正好与叶天所在的那一边无限接近。
雨帘掀开,一名女子缓步而出。
女人的美分为很多种,性感的,纯净的,妩媚的,清新的,脱俗的,精致的,简约的,华贵的,娇痴的,可爱的,典雅的,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是千变万化的,她的气质难以捉摸,瞬息万变。
叶天初见,惊为天人。
只见她身着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裙摆百褶千回,绣花胸襟突出双峰,纤腰柳摆,丰臀浑圆,玉容恬淡,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般撩动着他的心灵,澄澈的双眸情意绵绵地看着叶天,盈盈跨过那道隔阂,环佩叮当,穿越千年的优伶一般,缓步向前,姿态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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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