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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薛轻衍没有忍住的闷哼,白衡玉方才如梦初醒,他清斥一声:“松手!”
陆浔道:“师父,姓薛的伤我在先,我捅他一剑又如何!师父你不为弟子报仇也就罢了,怎么还为这个姓薛的说话,还是说师父你心有偏向!”
白衡玉甩他一巴掌:“你若还认我一声师父,现在就给我松手!否则,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陆浔一手捂着被他甩过的脸,怔怔看着他,眼里流露出伤心的神色。半晌,他自嘲一笑,死死盯着白衡玉的眼睛,将剑从人胸口拔出。
长剑出胸的一刹,薛轻衍闷哼一声,大口鲜血涌出,半跪倒在地面。
白衡玉急忙蹲下身去,薛轻衍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半垂着眸掩去眼中的笑意。
看见这一幕的陆浔,面如死灰,神色黯淡转身离去。
没有听见白衡玉张口那句:“他不过一时冲动,你切勿与他计较。”
薛轻衍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冷却,最后,唇角只流露出一个苦笑:“他是你的弟子,我不会与他为难。”
明面上这样保证,薛轻衍内心却咬牙切齿的想着:我不为难他,旁人可就不一定了。
得了薛轻衍的保证,白衡玉这才放下心来。
他方才站起身,却见陆浔已经走远了。
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地表突然皴裂出一道道罅隙。
好几个修士因为吃瓜看戏一时大意,竟没及时飞身而起,被地底伸出的藤蔓裹住手脚拽下深渊。
陆浔失魂落魄离开时,面对陡生变故,下意识便要回头去找白衡玉。眼见地表快要全面坍塌,他只得率先俯冲而上。
立于半空之上,陆浔的目光慌忙搜寻白衡玉的身影,却见白衡玉正被薛轻衍半搂在怀中停在不远处。
他心中的恨意累积,双目猩红。
地底深处一道金光闪过,猛兽咆哮声如滔天巨浪层层震开。
现场有人道:“是惊天!”
惊天就在这地底下!
戚长老道:“封印还没完全破开,我们一同协力看是否能够加固封印!”
正在他们捏诀做法之时,一道猩红身影猛地疾冲向封印。
白衡玉喊道:“不好!是司煊!”
这几年极渊虽然与仙道一派和平,可却一直有消息流传,极渊正在四处搜寻上古神兽,不知是要做什么。
反正管他们做什么,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金色的封印如一个瓷罩,从微小缝裂处层层碎开。
恶兽的咆哮刮起猛烈的山风,又有一个修士被风震出百丈之外。
薛轻衍在白衡玉身上施下一道金色结界,像是一只真空的薄膜,将他完好无损地包裹在里头:“在这里等我。”
而后,他的身形化为一道流光如箭雨射出,直奔向惊天。
皴裂的地面上有个巨大的坑洞,惊天半个身子埋在地下没有出来,可探出地面的就已经有数十丈高。
它的表层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黑漆漆的釉,刀枪不入,十分棘手。
好似鲶鱼的嘴巴上带着两撇触须,一张嘴就能刮起一阵飓风。
薛轻衍执剑立在风口抵挡,汹涌的激流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这时候,陆浔从天而降贯雷一掌,惊天哀鸣一声,浑身抽搐。
薛轻衍见机脱离它的巨口,轻巧跃至它百丈之宽的脊背,凝神注力。青光剑一声鸣啸,捅破坚不可摧的表层,薛轻衍脚下快如闪电,身形若弓向前冲刺。锐利剑锋一路割开惊天的脊背。
受伤的惊天反被激出杀性,一声狂暴的怒吼声后,风浪席卷,刺得人睁不开眼。它的尾端突然分裂出一条长尾,携着迅雷闪电之势迅速将薛轻衍从背上拍下,又猛地将半空之中的修士一个个扫下。
惊天抬腿一掌顷刻间便夺取几人性命,眼见着陆浔就要被碾压时,白衡玉迅速出剑,刺在惊天的眼珠子里。
惊天调转过巨大的脑袋,死死盯着白衡玉。鼻孔出息,出离愤怒。
狂风横扫,狼藉满目。一场激斗下来,三十几名修士剩下不到十五人,且皆有负伤。
惊天骤然缩小,身形灵活冲向白衡玉,避无可避之时,薛轻衍猛地冲到他身前,胸口挨了一记爪印。
原本被陆浔一剑捅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两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白衡玉被溅了一脸血。
惊天身形化作两人大小,足踏轻云停在半空中,低头俯瞰他们,嘴巴里发出桀桀笑声。
“你没事吧。”白衡玉半晌才回过神来,想要扶起薛轻衍的时候。惊天又突然向他们攻来,薛轻衍推他一把,却还是被波及到,白衡玉的脖颈上被锐爪划出一道血痕,涓涓往下流着血。
薛轻衍从废墟中站起,浑身上下,杀意凛然。
他垂着脑袋一步一步走到白衡玉身前,撕下一片衣料为他缠住了受伤的脖颈,又用手指轻轻拭去他脸上溅到的鲜血。
惊天击伤其余修士之时,趁虚攻上。
却见薛轻衍猛地抬起头,长眸冷冽,极致冰寒,一记出掌将惊天击退数十丈。
他的背后腾起肉眼可见的灵光,戚长老见状难以置信道:“怎、怎么可能,仙门大会时他不是才未到化神?短短时日怎么可能越过大乘!”
临萧宗长老的目光与戚长老对上,他也是一脸懵逼,一副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