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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被梁王下|药后,玄影主动爬了谢逸潜的床,更是让谢逸潜在意识混沌中,看到了来自属下人眼中的炙热。
可以说这个意外,是谢逸潜对玄影唯一不满的地方,打破他对未来的幻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主奴之间身份的天差地别,让谢逸潜感到被极大的冒犯。
诸多因素混杂在一起,这才造就了当下的局面。
但除此之外,从玄影出了影阁到他身边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任务不计其数,谢逸潜对玄影都是十分满意的。
不管是忠诚还是能力,玄影皆是不愧四大影卫的名号。
甚至说,在当初毒发后,面对谢逸潜的质问,玄影只要坚持着对主上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一切都该和现在大不同。
黄魅所说没错,玄影就是蠢透了。
但凡他懂得一点变通,又何至于闹到现在的局面。
堂堂四大影卫被当做娈宠转手送人受尽折磨,曾经的地位摇摇欲坠,就算回去瑞王府能否重新服众还另说,还有从此和主子之间微妙的关系。
哪一种哪一件,处理起来不都是一团乱麻?
谢逸潜说完这些,静静地看了玄影许久,半天才后退半步,轻叹一声:“那一夜也就罢了,但往后,再不可能,该忘得就忘了吧。”
他一顿,转而道:“既然你非要留在梁王府,本王也依你,待你觉得功成,瑞王府的门还为你留着。”
说完这些,谢逸潜彻底没了想说的,此时晨光正渐渐破晓,玄影还想着回梁王府,那也该离开了。
至于玄影,苦涩中夹杂着欣喜,有些东西还真不是想忘就能忘记的。
可是,在经历了种种之后,还能被主上接纳,还能保留原来的容身之处,这不也足够让他满足了吗?
玄影点了点头,垂着脑袋掩住眸中的复杂,又低声应了一句“是”,而那莫名浮现出来的一些画面,更是被他不由分说地打压下去。
既然主上这样说了,想必当初嫌他脏……也是可以改正的了。
玄影强迫自己将身体上出现的异样感忽视,双眼死死地盯着脚尖,一时间不知要有什么反应。
半刻钟后,湖边的马车已经备好,谢逸潜转身就要离开,然而就在他左脚刚刚迈出亭子,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脆响。
玄影跪倒在地,垂着头,言辞间尽是坚毅:“属下愿为主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走出影阁时的誓言从不曾忘记,而情起的缘由早已模糊,只剩下那份刻骨的忠心,亦或是情愫,实在难以消磨得很……
清早的街道上,马车的轱辘缓缓驶过,谢逸潜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事已至此,他好像没了再继续折腾玄影的理由,偏偏只是为了一份并不少见的忠诚就做到这般,又说出那些话。
谢逸潜还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做出这些偏离了初衷的举措。
一声嗤笑响起,又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也许是被黄魅哭丧着脸的一句:玄影今年才十八,他跟了您十三年了,求您了,救救他,饶他一命……
还没及冠的孩子,要不是黄魅提起,谢逸潜都快忘了。
第21章 最划算的买卖
十几年前,小谢逸潜跟着老瑞王从边陲回京,不想所经之地正遇旱灾,沿途尽是骨瘦如柴的百姓,到处民不聊生。
年纪尚小的小谢逸潜只知道扒在马车窗子前,瞪着一双溜圆的眼睛,望着路边簇拥的灾民不知所措。
他不懂得旱灾对于这些百姓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华衣锦服的他行在这条街上,对于那些人又是怎样大的诱惑。
当时的老瑞王不忍心看着灾民呼天喊地,再三思量终究唤来了亲卫,将他们所带的干粮分发下去,又自掏腰包去城里买了价钱暴涨的米粮,守在街口施粥济民。
大人们各自忙碌着,小小的谢逸潜待在马车里感到无聊,左右看看见无人阻止,索性带上两个小厮,蹦跶着跑了出去。
谁成想,无意之举反倒在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家人的命。
虽说就算没有谢逸潜的出现,那一家灾民也未必不能挨过饥荒,但再怎么样......那户灾民家的小儿子,却是就此改变了人生轨迹。
小谢逸潜走在街上,称得上华贵的穿着打扮在整条街上都煞是打眼,若非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大汉看上去实在不好惹,还说不准会不会有丧心病狂的人扑上来。
当谢逸潜不知为何拐进一条偏僻幽深的小巷子中,入目之景依旧是挤满的人,或躺或坐地缩在墙角。
从面黄肌瘦的老人到嗷嗷待哺的孩提,若是说这些人有什么相似之处,大概只有他们一样黯淡无光的眼神了。
小谢逸潜还是不明白这些人的困境,也只是听父亲提了一句:要是没人救,他们就完了。
而一切的转机,便是出现在小巷尽头,一家八口人抱在一起,偏偏在他们的脚边,还有另外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紧紧闭着双眼,从远处看去甚至看不出是否还有呼吸。
往后的很多年中,谢逸潜偶尔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他却还是不明白,当时为什么就在那一家人面前停下了呢?
明明有那么多相似的家庭,比他们情况好的,坏的,一样的,皆是不缺,可他还是就停在了那一家前面。
说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