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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的赏金榜首就在这个交界处焦头烂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望予紧锁眉头,手里攥着一把符箓,不要钱一般向前方使用。
然而,每当符箓飞行到交界处,就会受到无形的阻碍,立刻燃成灰烬,在空中晕开一圈透明的灵气波动。
只那一瞬,陆望予能隐约窥见那横贯万里,不辨边界的巨大屏障。
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在这里有了最直观的体会。
符箓完全不起作用,陆望予甩下了鹿毡帽,那是他在边集上花了二十文买的。
当时的穿着羊羔皮的老大爷还笑眯眯地推荐:“年轻人,不带上我家的鹿毡帽去爬苍山,可是要冻掉耳朵哟!”
这回儿好了,苍山还没爬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屏障愣是把他和卫执约分割开来。
他进不去,卫执约出不来,搞得跟戏本子里的怨侣一般,纵使相见也难逢。
陆望予长叹一口气,他挥了挥手示意:“执约,你再用一次师兄的剑意试试。”
卫执约捂住乾坤袋,略微向后退了一小步。他果断地摇了摇头。
“现在修真界形势严峻,大师兄的剑意一共也才三道,都是保命用的。”
“再说,刚刚已经用过了,不能再浪费在这里了。”
陆望予又随手朝天甩了一张五雷符,本来声势浩大、可引五雷的杀人利器,砸在那道莫名的屏障上,却连个屁都闷不出来。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失败。”陆望予皱着眉头耸了耸肩,表情无辜又委屈。
他故作委屈的模样,倒是使气氛缓和了不少。
卫执约上前,手轻轻伸前,果不其然受到了那道无形的阻碍。他灵力微微运转,也只是晕开一圈一圈的灵力涟漪。
“书上说,当今最常见的隔绝阵法,一般多为反弹,会将受到的攻击部分或者全部反弹回去。”
陆望予不知什么时候,从那个的起球的粗麻兜里,掏出了千机镜,架在鼻梁上。
他凑上前来,站在卫执约面前,俯身认真研究他手掌处晕开的灵气波动。
那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了数不清的细微符文,又顷刻消散。
陆望予是天生的桃花眼,剑眉星目,平日里就是嘴角不弯,眼里好像也蕴了三分笑意。
可他一旦真的严肃起来,黑沉的眼里就像酝酿着风暴,藏着刀子一般,配上凌厉的面部轮廓,让人不自觉地心惊。
隔着晕开的灵力涟漪,陆望予的面容仿佛如潮水一般扭曲波动。卫执约垂眸,看着千机镜的银链垂在对面人的耳畔,晃着冷冽的光。
卫执约莫名感觉手心被对面人专注的目光灼烧了一般,他立刻抽回了手。
“嗯?”失去了研究对象的陆望予投来疑惑的目光。
但是他没有追问,反而很自然地承接了上文。
“我刚刚观察过了,这个阵法要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它不反弹,反而更像是吸收了所有的攻击。这种阵纹从未出现在任何有关的书籍、器物上。”
他摘下了单片的千机镜,囫囵地塞进了粗麻兜中,或真或假地感叹:“不得不说,有实力能布下这种规模大、强度高的阵法,那个人一定是个天才。”
余光瞥见卫执约拧起的眉头,陆望予嘴角不自觉微微勾起,又飞快地压了回去。
“不过……”
他背过身去,踱了几步,竖起了一根指头,像是只高傲的斗鸡,扬声道:“很不巧,我也是个天才,只要给我时间。”
他回头,非常地自信。
“区区小阵,不在话下。”
……
卫执约不忍心打击自家师兄的意气,只能顺着毛摸:“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冰原远离大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在这……”
在这儿待着。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卫执约一直都知道,自由二字,连同那一份骄傲和天赋,仿佛是刻在陆望予骨血里的纹路。
据说,当年卫潜真人想收陆望予为徒,只用了一句话。
“你甘心被困死在这囚笼之中?”
于是陆望予便跟着卫潜真人走了。
从囿于世俗红尘,到踏入修真大道,他只用了一夜。
师父师兄还在的时候,他们曾在都城听过曲儿,农家喂过鸡,甚至偷偷躺在大宗门的屋顶上赏过月。
师父师兄不在了,所有的恩怨都被算在了陆望予的头上。但是那又怎样,还不是天南地北,率性而为?
现下,只是他被困在这里而已,又有何理由来要求别人为他停下。
再者,冰原毕竟也不是安全的地方。说不定明日,仇家的刀就架在了颈边。
于是卫执约笑了笑:“然后师兄你拓印下阵纹来,四处游历,寻寻遗落的法阵。”
他看着陆望予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敛去,听到了他不带丝毫情绪的发问。
“那你呢。”
“我?我在这里等你。”
卫执约想要避开那道视线,却又像是思及了什么。
他硬着头皮抬眸,清亮的眼里满是坚定:“这里很安全,我等你回来。”
陆望予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他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眼神一敛,沉声道:“执约!”
日积月累的默契让卫执约立刻有了反应,他微微侧头,神色凝重,左手压上了剑柄,右手捏起了瞬移诀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