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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村长夫人提着篮子到堂屋问他:“老宋,你看煦小子他们带的这粉子是个啥?”
村长探头一望,红褐色的粉质,闻起来还有点香。
他伸手撮了两指,舌头舔了舔:“……嗯,味道不错嘛,很香哇!这粉好吃。”
村长媳妇儿也跟着尝了尝:“不错,明日拌进粥里看看。”
宋煦他们前脚出来,他要买瓦买田的事,后脚就在村里传开了。
李宝珠,气到晕厥!
她在大槐树下听了消息,急急忙忙赶到宋煦家门前,那慢吞吞压土路的夫夫俩还在路上晃悠着没回来呢。
李宝珠咬牙,觉得不甘心又恐慌。
自从小春怀孕,宋煦就像变了个人,对她也没有以前好了。
她守在门口也不是一次两次,但宋煦经常无视或者要求她离开,她的自信一点点削弱,可下意识还是把男人当做自己的东西。
听到他赚了钱,又高兴又急。
高兴的是对象有钱,急的是对象就要把钱给自己以外的人花了!
她转了几圈,想想又转到宋煦家后院,还没研究出个名堂,就听见有人迟疑地叫她:“……你是?”
李宝珠吃了一惊,转身一瞧,也不是个眼熟的,认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你是……宋旺家老二的……”
“哎是,我是老二媳妇儿,我叫孙金媛。”
甭管有理没理,到底是县里长大的姑娘,孙金媛见人三分笑,成功博得了李宝珠的好感。
“我住村南,是宋金瓦家的李宝珠。”
“李姐,你怎么在这儿转悠啊?那宋煦可不是个好东西……”
李宝珠一听就不高兴了,拉下脸来:“煦哥好得很,哪里不是个好的。”
孙金媛笑道:“那我哪能瞎说呢,他可骗得我家老娘团团转,心机呀,深着呢!这不,从前欠我家二十两银子,后来只还了个破铺子,非说值三十两,想从我家再套出个十两呢……”
李宝珠一惊,心里砰砰跳:“十两不少了,那你们给了吗?”
孙金媛翻了个白眼:“给个屁!我那老娘早就想给,被我拦住了。要我说,宋煦光会教人倾家荡产,爹娘难道不知道吗?”
说罢,孙金媛笑了一下:“你又是怎么回事,干嘛在这儿爬来爬去?“
李宝珠顿时气愤道:“我是来提醒煦哥不要乱花钱的!听说他在县里开铺子发了财,又是要买地又是要盖房的,肯定都是姓春的贱人撺掇的!”
“发财了!?”孙金媛一惊:“那不能行,赚钱了肯定得先还我们家的呀!我那老娘,还整天想再白给他十两银子,要不是我……不行,”她咬咬牙,“我回去看看!”
李宝珠见人溜得快,一时也没了主意。但转念一想,这孙金媛尚且还是煦哥家的债主,必定是能管一管他的钱的吧。
她跺了跺脚,满心不甘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宋煦从隔壁牛婶那儿领了刚杀好拔干净毛的鸡,回去和小春做硬菜去了。
小春负责清洗剁块儿,宋煦负责浓油赤酱。都不是什么高难度的菜,红烧肉与黄焖鸡,绝对吃得农家人大开眼界。
端上牛婶家的餐桌后,果不其然,得到了旺叔俩儿子的一致赞赏。
正好方桌,一桌八人,两人一个边。
乡下人规矩少,旺叔俩儿子的媳妇又都是县里人,便没有太多避讳,四人同桌吃饭。
牛婶热爱菜上全之后摆得整齐好看的过程,自己满意后便拍拍手开吃。
肉菜因为稀少而显得珍贵,许久不食荤的一桌人,都被那香气给彻底击倒了。
牛婶旺叔还好,至少吃过一次,老大老二则狼吞虎咽得如同八辈子没吃过饭,吃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那夸赞一声声的,热情洋溢。
“煦小子什么时候练的手艺?”牛婶边啃鸡爪边纳闷道:“我记得你以前连灶房都不进的。”
宋煦惭愧道:“我好像比较有天赋,迫不得已接触了下,发现还挺好上手的。”
“哼。”牛婶斜眼道:“是不是知道夫郎怀娃才下的厨啊?可把你能的,小春给你做饭那么多年,早该知道疼人了。”
宋煦连连点头称是,小春埋头吃饭,牛婶看得好笑,又道:“趁着人齐,我也跟老宋商量好了,正好把十两银子还你们。”
宋煦一惊:“哎不能,婶子,说好抵扣房租杂物的。”
牛婶刚要说什么,一道尖利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坑了我家二十两不够,还要再继续坑钱……你家不是发财了吗?不如先把二十两给还了吧!”
饭桌上骤然一静。
牛婶率先一拍桌子:“金媛!闭嘴!我说过多少次了,小煦把铺子过给了我,便是还了钱!铺子白纸黑字买掉三十两,我们便不能占这十两的便宜!”
她说着更加气恼:“你三番两次的在我这边煽风点火的,怎么,觉得我和你爹老了,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当家做主了吗!?”
老二脸色不好,也啪地放下筷子,低声吼道:“金媛!”
旺叔家算是村里少有的和睦家庭,即便两个儿子都长年在县里或者南天镇打工,都从来没有过分家的念头。
尤其是宋老二,因为县里离得近,时不时回来一趟,和二老的感情非常亲密。
但自从娶了这个媳妇儿,矛盾却渐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