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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褚跳下美人靠,边走边吼道:“老子不去!”
唐宁摸着下巴露出个狡黠的笑容,这小子说着不去不去,但明显是心动了,他是觉得没有面子,才落荒而逃了。
谢殒进了自己的跨院,就看到伪装成仆人的秋霜站在堂屋门口等他,他进屋时,秋霜跟着他也进了屋。
谢殒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秋霜道:“秦王想明日和您在城郊终南道观见面。”
谢殒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道:“给秦王的见面礼准备好了吗?”
秋霜道:“早就准备妥当了。”
谢殒道:“做得很好,下去吧。”
秋霜走了之后,谢殒食指敲着桌子,似乎在思索什么,唇角勾起一丝笑容,祁褚对这个笑容非常熟悉,那是谢殒想要算计什么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玖生大大的地雷包养。
第75章 朕好像被pua了
南朝人笃信道教,单单陵州一州便有三千道观,终南道观便是这陵州城三千道观中最不起眼的一座小道观,它隐藏在城郊落红山深处,又因落红山半山腰上有一座著名的古老道观,位于山顶的终南道观便越发没有存在感。
人间四月芳菲尽,陵州城地气湿暖,还未到四月,山下大半芳菲皆成落红。
谢殒上山的时候,山路两旁的野梨花已近荼蘼,依在枝头苟延残喘,一阵暖风吹来便如细雪般扑簌簌落下,雪一般堆满了山路。
对即将要赴的那场约会,他仿佛丝毫不在意,游览般缓步慢行,走到落红山半山腰那家道观香火鼎盛,还去里面求了签,和观主谈玄几句,这才不慌不忙继续往山上终南道观走。
往日就算是吉日,因为半山腰有大观的缘故,终南道观的香火也不如何旺盛,更何况今日并非正经上香的日子,这座道观便越发人迹罕至。
谢殒走进去之后,廊下有个小道士小跑过来,冲他行了道家之礼后,才道:“敢问这位贵客是否姓钟?”
见谢殒颔首,他才放心道:“后厢房内贵人已经久候多时了,请随小道来吧。”
谢殒跟着小道士进去,在第一间厢房内看到一个下巴有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许是因为久侯的原因,他唇角微微朝下抿着。
见到谢殒进来,他认真细看一番,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谢殒对他的目光不以为意,施施然笑着拱手道:“想必阁下就是秦王了。”
秦王眼中疑虑未消,因而未擅自开口。
谢殒在秦王怀疑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在他对面的蒲团上。
秦王见他淡定自若,这才开口道:“太师?”
谢殒眼中带了些揶揄道:“怎么,不像吗?”
他早就听闻北朝权倾朝野的太师不过弱冠之年,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非虚,眼前这个后生穿着一袭青衫,星目剑眉,身上并没有多少杀伐之气,瞧着不像北朝杀伐决断的执牛耳者,反而像是翩翩磊落的闲散书生。
他们今日所谈之事若是泄露出去半分,便是为抄家灭族埋下大患,为了谨慎起见,秦王沉吟半晌,道:“请阁下见谅,今日所谈之事干系重大,还请阁下自证身份。”
谢殒随手将腰间的一个香囊扔到桌子上,秦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和田玉的私印,上面用篆体阴刻着谢殒二字。
秦王这才放下心来,冲着谢殒拱手作揖道:“想不到北朝的太师真如传闻中一般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谢殒神色懒散,不以为意笑了笑道:“秦王客气了。”
……
谢殒和他坐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告辞离开。
临走的时候,秦王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太师,此番本王可是赌上了全部的身价性命,若是此事若是不成,只怕本王全家都要抄家灭族了……”
谢殒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殿下,富贵险中求,若是你想坐上至尊之位,自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不能破釜沉舟,似这般瞻前顾后,则死期不远。”
秦王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声音也低沉悦耳,语气里隐含的杀伐之气让人心惊,只听得他继续道:“毕竟逼宫造反这种事,非心智坚如磐石、百死不悔不成成功。殿下,是要坐上一字千钧的至尊之位,还是处处仰人鼻息受人猜忌,全在你一念之间。”
秦王脸上露出狠厉之色,他目光灼灼看着谢殒,道:“干就干!本王断断不能让我们裴家祖宗刀尖上拼出来的皇位,因为一个小丫头拱手让给异姓人!”
他语中之意是女帝若是成亲,生下的孩子不能算他们裴家人,没资格继承皇位。
谢殒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这个年逾四十的男人眼中充满对权力热望,嘴上却义正辞严说什么为了祖宗,拿祖宗做自己篡/位的遮羞布,祖宗都要为他蒙羞!
不过,人的欲/望就是他的弱点,有弱点的人好利用,有欲望的蠢人更是填沟壑的不二人选。
谢殒心中虽然对这位秦王殿下极为看不上,但他看向秦王的时候却并未表露出分毫,他循循善诱道:“秦王殿下果然胆色过人,孤果然没有选错人,如今我们北朝一切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就等做殿下的东风了……孤便等着殿下功成那日,亲自为殿下倒杯庆功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