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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期盼有朝一日,他能对他展露笑颜,他能对他倾心,能与自己能为一对如同寻常人家的夫妻,恩爱白头。
他此生唯求的,便是能守护着这个人儿,安平乐道的过此一生便足矣。
如此简单的一个愿望,此生……却怕是难以圆满。
“走吧。”叹息一声,玄湛将怀中的人儿拥紧,轻打马臀,缓步往来路而去。
听到他话语间的失落,云恸心中隐隐有些闷然,“陛下……”
“走吧,今夜宿在城中,明日一早再出城。”轻轻抚了抚他的鬓角,玄湛柔声道。脸上甚至有了些许淡淡的笑意,眼中的落寞却更深沉了一些……
满眸的苦意被压下,压在了心中,苦了心肠。
一路上,两人都未在言语,福全看着两人的氛围,缩着脖子,也没敢出声儿,沉默了一路回到城门前时,正好赶上闭城时分,好一通盘查才被放行。
相较城外的冷清,城中到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天色已临近傍晚,天上的小雨渐有变大的趋势,可是城中却依然十分热闹,车马行人依然络绎不绝,街道两旁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繁荣。
雍州是距京城最近的州城之一,雍州是三朝古城,又处在进京咽喉要道之处,地势平坦,四通八达,往来商贩繁多,百姓富庶,每年上缴国库的税收就占了富庶之地的江南的三分之一此处可以说是大胤最富庶的州城之一,州府官员的职缺一向是朝中官员争相之处,地势富庶,易出政绩,升迁自然也就快。
五年前,他才将此处从张青榆的势力中收归回来,这些年,雍州官员的任命都是他亲自指定。
几年没出过什么乱子,今岁却突然出了篓子。
“公子,小的打听过了,城东的仙来客客栈是城中最好的客栈。“一进城,福全便悄悄打听了雍州城中好的客栈。
“嗯。“玄湛点点头,翻身下了马。
云恸看他下马,也准备跟着下马。
“乖,好好坐着。“玄湛却摇摇头,拍拍他的腰际,示意他好好坐着。
看着从他手中取走缰绳的皇帝陛下,云恸有些诧异,“……这不合规矩。”
让堂堂大胤皇帝陛下替他牵马——如若是被那些言官知晓,只怕是要翻了天去!
玄湛笑笑,“我便是规矩,还有合不合的道理?“云恸,“……“皇帝陛下金口玉言,说得自然就是金科玉律,他说的自然就是规矩,他说合适,谁敢辩驳半句?
云恸抿了抿唇角,到底没有继续争论此事。
只是端坐在马背上的身子僵硬不已,拽着马鞍的双手紧到手背的青筋都冒了起来。
皇帝下了马,当奴才的自然不敢再骑在马上,跟皇帝陛下心尖儿上的相提并论,福全眼见皇帝陛下下了马,赶紧一溜烟儿的跳下了马,牵着马跟在其后。
玄湛牵着马,一路往城东而去。
这些年他忙着整顿朝纲,忙着匡扶一触即溃的江山社稷,朝政繁忙到完全脱不开身,即便是出宫,也只是在城郊走动走动,没有机会这般到民间走动瞧瞧他治下的大胤天下。
此次机会难得,自是要好好看看。
一路行来,行至城东客栈时,已是掌灯时分。
雨势渐大,客栈酒楼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一到客栈外,福全便快步进了大堂去打点。
“小心一些。“玄湛勒停了马,不待云恸动弹,便先抬手揽住他的腰。
“……“云恸还未挣扎,便被抱下了马背。
两人刚站定,福全便匆匆踏出门来,“公子,厢房备好了,小的吩咐了店家,将热水和吃食直接送到房中。“玄湛略一颔首,替云恸将肩头挡雨的蓑衣毡帽除下,交予福全,才牵着云恸进了客栈大堂店中人声嘈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两人面容俊朗非常,衣着打扮皆是上等,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凌人,本就十分惹眼,再加之,玄湛一进店门,便仔细的将云恸护在身侧,一时间,堂中之人皆侧目而视,甚至不少人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交头接耳。
两人都是立于万人之中的也俱不色变之人,自是对这等小阵仗毫不在意,云恸只是因为被他护在怀中的举动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些涩然,玄湛则完全是目不斜视,堂而皇之的半拥着他上了楼。
福全办事一向稳妥。
热水和吃食很快就送至了房中,在雨中赶了一日的路,方才又经过一场惊吓,玄湛先押着云恸沐浴更衣,才让他进膳。
不知是因赶路的疲乏还是方才的惊吓,即便是被热水蒸熏过后,云恸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用了两口饭便躺下了。
第74章 侍疾
比之皇帝一行人这一番突发的惊险事态,全安坐镇的宫内也没有平静到哪里去。
朝中之事有王辅臣和秦正阳等人的压制,倒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但是后宫却完全是乱了套。
皇帝有疾,后宫侍疾虽说不是惯例,却也是常态。
只是当今皇帝陛下不喜后庭娇娘,登基多年,一向不亲近后妃,态势强硬,又积威太深,后宫诸人,无谕旨,皆不可擅自踏入前朝半步。
他定下的规矩,向是堪比铁律,多年来,敢冒然触犯的宫妃可堪寥寥。即便是连正宫皇后都不敢轻易擅自至前朝行走。
皇帝一向不喜人亲近,即便是龙体有恙,他也一向没有宣重臣或嫔妃侍疾的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