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的残骸已经烧尽了吗？”
    “已经按您的命令做了。”部下回答道。
    他是战场清理小组的成员。
    按顾桓的命令，从虫族的残骸中找到这个东西之后，就立刻焚烧了整个虫族残骸。
    他不明白虫族的残骸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过。
    他不明白，其实顾桓也不太明白。
    按书中的描写，这个金色四棱锥就是皇叔用来控制虫族的“坐标”。
    只有插入这个小东西的虫族，褚风渊才能利用。
    顾桓抬起手。
    晦暗的金色映入他的眼瞳，两种相近的颜色融合在了一起，放射出一道微弱的光来，顾桓魔怔地看着手里的晶体，直到部下察觉到不对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顾桓沉吟道。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将军。”
    在部下离开之后，顾桓还是没忍住拿出棱锥左右看了看，但是这一回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好像之前都是错觉一样。
    顾桓沉思了片刻后，将晶体收进次元空间戒指中，又过没多久，一条光脑信息流浮现在了他面前。
    那是一条视频邀请。
    信息流不稳定地闪了闪，顾桓站了起来，伸手放出了影像，长金色直发的男人出现在全息中，嘴角依旧挂着十分温柔的、甚至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笑容。
    “亲爱的，好久不见，你状态如何？”
    “谢谢公爵大人关心，我状态不错。”
    顾桓回应道。
    精神力平稳，信息素水平比正常偏高，但是是他完全能够自控的水平。状态真的不错。
    听着顾桓的话，褚风渊以为他又在逞强。
    身着着红色浴袍的公爵一手拿着红酒杯，哼哧地笑了出来，手像是逗弄宠物似的摸了摸旁边趴跪着的“两脚羊”健康阳光的脸庞。
    “阿桓，如果实在受不了，没必要一直强忍着，沉溺欲/望并不是什么坏事。”
    “大不了……结束标记的时候，杀了那个alpha。”
    “……”
    顾桓微微皱了皱眉。
    看到顾桓厌恶的表情，皇叔唇边的微笑更深了，玩弄狎宠的手也停了下来，撑着下颌。
    “就在这通视频通话之前，我才知道金驰的人在你宴会上做的事，我实在没想到，他居然那么鼠目寸光，小肚鸡肠，热爱惹是生非，是我看错了他。”
    “……”
    顾桓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跟金驰撇清关系。
    因为金驰被匿名检举了。
    理由是——非法售卖信息素诱导剂并且有拐卖omega的地下生意。
    金家帮金驰把这条线埋的特别深，连太子的人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如果不是他在宴会上遇到了被诱导发情的omega，他也不会想到和楚凛一起去查金驰手上的信息素诱导剂是从哪里来的。
    本来只是想查信息素诱导剂卖家有没有金驰的信息，没想到查着查着，就发现金驰本人就是信息素诱导剂的卖家。
    他和楚凛已经把证据提交给星际法庭星有段时间了，不过昨天才刚刚立案，公布于众。
    好在，消息虽然出来的晚了一点，但是引发的后续反应十分惊人。
    金驰已经成为了贵族滥用特权，钱权交易，迫害普通人的典型，引起了整个星际omega的公愤，和顾桓被报道为最可爱的教官不一样，他占据的是所有星网媒体法律板块反面教材的头版头条。
    元帅？恐怕这辈子是做不成了。
    “如果知道他是那种小人，我绝对不会放任他借我的名狐假虎威。”公爵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
    “谢谢公爵大人。”顾桓微微颔首。
    这是什么马后炮。
    知道金驰做的事被人举发了才这么不痛不痒说了两句，顾桓了解褚风渊的道貌岸然，也知道他的来意绝不止如此，所以默默听着。
    褚风渊果然很快转了话题。
    “那只虫族看起来很危险，还好那里有你的机甲军团。”
    “对了。”
    “那具虫族的尸体，现在还在那里吗？我对它很感兴趣。”
    顾桓先眉头一簇，而后万分抱歉地低下了头。
    嘴唇弧度紧抿着，像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一般。
    “我不知道公爵大人会对那种恶……的东西感兴趣。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就派人烧了。”
    他就是怕褚风渊会要那具虫族的遗体要回那个晶体，所以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焚烧了整个虫族残骸。
    “烧了？”褚风渊轻喃喃了一声，有那么一瞬拉直了唇线，然后又温柔道。“你的洁癖又犯了。”
    “……”
    顾桓整个人半跪了下去。
    “对不起，公爵大人。”
    “不是多要紧的事，这也是帝国联盟军规定的措施，你没做错什么。”
    褚风渊笑而不语，眼里看不清情绪。
    “既然是这样，你就好好休息吧。”
    他轻挥了挥手，将这个信息流都关了起来。
    顾桓看着消失在空中的星点。
    清冷的眉蹙在了一起。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过这一关，留下晶体显然是十分冒险的举动，但他必须要留下这个晶体，作为他最后为自己留的一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