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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把它带回到那里去吧。”
铃兰
柱间的退位比想象中早了许多,但对于泉奈来说,继任并不让他觉得慌乱和局促,相反地,他产生了一种,终于到达了某个目的地的感觉。
但这可不是终点啊。
在接过火影袍的时刻,泉奈不禁思索着。
澄希望他去铺展的未来,现在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作为副手时的泉奈做得很好,当他成为领导者,这份评价也没有丝毫褪色。
其中自然不能忽略柱间的帮助,但更多的,大约还是泉奈的能力和个人魅力发挥了作用,他不仅安抚了当初因为澄的离世以及斑的出走而人心浮动的宇智波,在继任以后,连千手也没有怀疑地接受和承认了他,服从于他的统率。
这让企图挑拨两族关系,让木叶分崩离析的敌对势力在长期中都只能束手无策。
事实上,这么做的泉奈也并非出于纯粹无私的立场。
在澄过世后,虽然斑那么希望过,但泉奈拒绝了接受她的眼睛。
“我了解那孩子,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希望接受我的眼睛的人是你,哥哥。”
所以他让深爱的哥哥去追寻自己的自由。
所以他为了深爱的女孩留了下来,继续完成她的理想。
泉奈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殉道者。
他只是……像每一个拥有深爱之物的人一样,能够为此献出另一些宝贵的东西而已。
每到她的忌日,泉奈都会到这里来。
在最初的几次,内心的悲怆和想念让他几乎说不出任何话,但在近年,他已经可以平静地向她的墓碑诉说一些事了。
虽然天刚蒙蒙亮,但这天他来的时候,已经有访客到了那里。
“你是……镜?”
当初那个卷头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回过头来,眉眼中拥有了些许成长才能带给人的,坚毅的东西。
现在他成了扉间的弟子,也早已是出类拔萃的忍者了。
“泉奈大人。”
泉奈对他点头示意,走到了刻着她的名字的墓碑前。镜移开了目光,蹲下身,放下了怀中的花束。
这是今天的第一束花。
她的确是被很多人喜爱着的,每到这一天,来往祭拜的人们带来的花朵总会把她的名字包围,那时就连石碑,似乎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冰冷。
但或许会叫人吃惊的一件事是,泉奈从某一年开始,就不会在这一天带来花束了。
“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泉奈听见镜的声音轻轻响起。
“因为当时还很年幼的关系,我几乎不记得木叶建立之前的宇智波是怎样的情形……但是,她对我说过的话,展露过的笑容——她的手的温柔触摸,我却一点都没有忘记。”
他忧郁地说。
“在还没能了解她的心事时,我对她说过想要保护她……结果却是,在不知道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被她保护了。”
“如果她看到今天的你,会很高兴的。”
泉奈平和地说。
“可是泉奈大人,她的牺牲,她曾经为我们做过的事,莫非永远都要封存在历史中吗?”
镜猛地抬起头来。
“明明……明明直到最后一刻,她也在保护着其他人——”
原来他已经知道这些事了。
按照澄的意愿,没有公诸于世的那些。
她并非对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毫不在意——不如说,恰恰相反,澄一直希望那些发生过的相遇不会随着光阴黯淡下去……
但她也不想以一种叫人悲伤的方式被记住。
泉奈敛下目光,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他在注视的是墓前的一簇铃兰。
现在还未到铃兰的花期,在舒展开的叶丛中间,花葶才堪堪抽出。
“就算人们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死去的……”
他说。
“至少,他们会记得她是为了什么而活过。”
镜似乎有一瞬间为泉奈的话而震撼,他睁大了眼睛,映入他眼中的铃兰叶依然温顺而宁静,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我一直在试图理解她,她的悲伤和痛苦。”
镜说道,他的目光渐渐柔软下来。
“但是,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她笑着的样子。”
“再见,泉奈大人。”
“还有,谢谢您。”
在镜离开以后,泉奈在墓前半跪下来,用指尖很轻地拨弄了一下铃兰叶片。
“澄,是我太过松懈了吗,竟然被其他人抢先了……”
他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要不了多久,这里又会被鲜花堆满吧……真遗憾啊,今年的铃兰也没能在这一天开放。”
“虽然这样抱怨,但在将它种下之前,我也正是希望它能在除今天以外……没有花朵陪伴的日子里也能与你在一起。”
泉奈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澄,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还是会想念你,非常地。”
“但是,不知不觉中,我变得能够从对你的想念中获得力量了。”
“这才是你真正期待的事,对么?”
最后,泉奈怅然而不无温柔地说。
“火影的工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忙碌——所以,就先说再见吧,澄,下次我再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