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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妹妹性子急,气头上来也就这一阵,香奈惠放下药材举起手笑着向她道歉:“好好好,以后我再也不这样说。但是如果忍遇上了喜欢的人,也千万不要瞒着姐姐呀。”
“哼!”忍的回答是转身就跑。
那么多柱和隐都跑去中津打听过,根本就没有阿薰说过的人,她一定是落在水里摔糊涂记混了,真让人担心!等她回来还得再仔细检查一遍身体才行,万一有什么暗伤没查出来可怎么办?
……
阿薰被几个隐轮流背着跑了好几天。除了第一天被蒙住眼睛,之后都任由她趴在背上随意看景。她个子小,人也轻巧,又知道体贴别人,不忍到极限便一动不动。隐部队诸人大多心疼她小小年纪流离失所,所以格外照顾,一有可能便专门捡着景色好的路线走,生怕她一路劳顿精神再低落下去就不妙了。
一行人星夜兼程,每到一处都必然入住被紫藤花包围的屋舍。阿薰虽有疑问,却也从不张嘴。这也是胡蝶香奈惠尤其心疼她的地方,在蝶屋里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半步不敢走错却又不失少女的活泼娇憨,懂事得过了头。
就这么一路从蝶屋向关西赶去,先是到了大阪,藩邸所在的府城是地区之心脏要害,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修得又直又平的白路上凿出两条线,里面铺着金属轨道,阿薰扭头盯着看了许久,直到看见一只方方正正巨大无比的铁皮匣子嵌在轨道里叮叮咣咣跑过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给这铁皮匣子走得路。
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开过去,又有穿着洋装剪短头发的都市丽人摇曳生姿沿着路边慢慢行走,阿薰立刻放弃电车转头向那边看,大眼睛里满满全是惊叹号。这一队隐都憋了笑,带着她继续向前走,直到稍偏僻处同样一间围满紫藤的院子里才放她落地:“阿薰小姐,我们此行终点就在这里,要卸货了。花柱大人特别拜托了另一位柱带您往中津去,来回不过一夜脚程。先坐着歇一歇,等炎柱大人回来了再出发。”
别人都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伸手帮忙,阿薰自然不愿再添麻烦。在森林里走夜路她是不怕的,听几个隐说距离不远就打算自行回中津。隐哪里肯放她走,叫这么娇小漂亮的女孩子独自走夜路穿过森林往偏僻乡下去,前脚人一走,后脚就得往不知道哪个鬼的肚子里去找。
隐们围着她一通劝说,说急了就搬出卸货忙不过来请她帮忙才勉强将人留下。一直留到黄昏时分,庭院外传来直爽高亢的笑声:“是花柱拜托过的那一队隐吗,需要我帮助的人在哪里?”
阿薰只来得及站起身,炙热烈焰般的高大男子便风尘仆仆出现在面前。他发色金黄,尾端如同火焰般燃烧着赤红,双目灿灿,精神奕奕,身形挺拔,声音朗阔,掀开竹帘走进院子后向四周看了一圈,目光停在她身上:“你就是香奈惠提到的阿薰小姐对吗!”
少女似乎被他的热情灼伤,微微低了下头,复又抬起眼睛看着这个对她来说过于魁梧的男人:“是,我就是,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我本来就要往相同方向巡视,多走几步路而已。炼狱杏寿郎,我的名字。”他声音里饱含旺盛生命力,整个人如同煌煌日轮般灿烂鲜明。阿薰弯腰道谢,对方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必多说,现在可以出发了吗阿薰小姐,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自然没什么可准备的,能找到人,什么都不需要准备;找不到人,准备什么都没意义。
见少女换了坚毅表情点头,炼狱杏寿郎大笑一声:“很好!这么精神就太好了!跟我来。”
两人即刻出发,和阿薰想的一路奔跑不同,杏寿郎买了两张电车票带她先搭乘了一段距离电车。坐进叮叮当当直响的铁皮匣子让女孩子有几分紧张,但是很快这份紧张就被车窗外来往叫卖的吆喝声冲淡——大阪和东京两地都设有各藩出售特产的藏屋敷,各地珍奇就这么摆在路边任人观看,有看不完的新奇热闹。
阿吉曾和她说过府城大阪的繁华景象,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座城市。
心底已然隐隐有了判断,却仍旧存有一丝侥幸——万一呢?万一只是被涧水冲得太远呢?
炼狱杏寿郎见她果然放松平静下来,这才放心转头向外看——他看得是有没有可疑人物的行踪。
不知从何时起,这世上竟然多了种以人为食的恶鬼,往往单独借夜色掩映闯入无辜之人家中杀而食之,其行残暴,其罪不赦。便有义士挺身而出发下大宏愿,誓要诛尽鬼物还人间一个清净,立刻多有遭受恶鬼所害失去亲友家人者纷纷响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又有各处受过恩惠之人伸手支援,才组织起猎鬼人的队伍,名为鬼杀队。
然而恶鬼狡诈,往往欺骗世人,死后又化作飞灰不复存在,一旦有遇难者在现场便死无对证,猎鬼人总是难以自证清白,因此不得不一直隐于暗中,不为世人所承认。
也正是鬼杀队的猎鬼人深入密林追踪恶鬼踪迹才偶然发现昏迷在涧边的阿薰,打扫战场的队士们还以为她也是家人被恶鬼所害自己侥幸存活,救起来后一见伤势沉重立刻送去了蝶屋。
阿薰见过的胡蝶香奈惠、包括如今身边这位炼狱杏寿郎,都是鬼杀队中信念最为坚定强实力亦数顶级者,被人以“柱”尊称,取其“支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