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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忍看着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的我,有些疑惑:“弥生小姐?”
“啊,没事。”我摆了摆手,“断绝契约的仪式还需要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蝴蝶忍带着笑意说:“没有关系,什么时候都可以。弥生小姐最近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因为突然放松了吗?还是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了。”
几乎所有柱都知道了四百年前日之呼吸的初始剑士复活的事情,但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不去谈论缘一的独特之处。仅仅是将他作为一个敬仰的前辈看待。柱们和他相处的都不错,尤其是炭治郎每次见到他都是十分喜悦的表情。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慢慢地恢复到正常,时间总会抚平一切的创伤。再也没有了鬼,所以鬼杀队也即将不复存在。而这种迎接新时代的情绪却是所有人的都期盼的,除了我。
即便是缘一确实没有再提过断绝不死这件事,可是我总是会在梦中反复梦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每一次我都对缘一说,我后悔了,我不要断绝不死,我想要你和我永远在一起活下去。然后下一秒我就看着缘一的身体在阳光照射下化作灰烬,接着我面无表情地拿起不死斩将自己杀死。
“又做噩梦了吗?”我喘着气坐起身,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缘一将衣服披在我的身上,然后擦掉我额头的冷汗,“弥生?”
我紧紧地抱着缘一,心脏的狂跳还是止不住。岩胜的话是对的,他真的太了解我了。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想要缘一死去,也不会想要自己死去。之前我能够爽快答应缘一仅仅是因为那个时候爱情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在经历过失去之后我就越发地想要将得到的东西紧紧攥在手中。
“缘一,我好怕。”我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我好怕天亮的时候你照射到太阳就消失在我的面前,我不能失去你,我真的好怕。”
缘一的声音一如既往沉稳而坚定:“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结果让我不再做噩梦的办法就是让我累到只能头一沾枕头就睡着,虽然这个办法有些太羞耻了,可确实很有效。就这样我在反复的担心和害怕中和缘一在大正时代度过了十年的时间,原本我以为就会这样继续过下去。
直到某天我得知了签订了不死契约的人身边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咳嗽状况。
“……是吗?”缘一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是龙咳吧。”
因为十年的时间都过的太.平静了,所以我都忘记了当时和鬼舞辻无惨的战斗有多么惨烈。我的专注点都只在自己这边,其他在房间里战斗的人死去了多少次我根本不知道。而这代价本来应该是当时就应该兑现的,可为什么延续到了十年后?
难道是因为缘一的好感度所导致的被动?我记得缔结不死的契约是和缘一相关的,是因为我不想要断绝不死,所以才会将龙咳的诅咒拖延到了十年后爆发吗?
龙咳是致命的绝症,病发之后极具传染性,除了将被夺走的生命力归还回去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治愈。况且在这个世界观之下也没有治疗龙咳的手段,所以只有断绝不死才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我才当不了什么救世主。”我苦笑着自言自语,“算起来我和缘一在一起已经快一百年了,也挺够本的。……是吧?”
缘一从小到大都没有逼迫过我做任何事情,他从我们一起打算离开继国家的时候就一直尊重我的决定。即便是他认为这么做不对,可还是会让我自己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我和缘一再度回到了我们生活过的那个村子,在半山腰的神社旁边我们埋葬着岩胜仅有的遗物。我和缘一并排坐着,他喂我服下了樱龙之泪,我感觉到了有许多的力量逐渐汇聚到我的身体里。是那些我分出去的力量,因为樱龙之泪全部回到了我的身上。
“缘一,我现在长大了对吧。”我想起岩胜曾经对我说的话,“小的时候我不是经常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选择全都要’吗?现在想来,我好像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幼稚。”
世上没有两全的办法,我不能既想要缘一活着,又不去支付永生的代价。而我当时如果不和鬼杀队的人签订不死契约,那么怎么可能全员无伤击杀他?这都是做出了选择,得到了结果。不死之力是一个诅咒,是一个枷锁,而缘一是最痛苦的那个。他以人的身份死去,违背了自己意愿被我复活,先成为了最痛恨的鬼,接着又成为了不死之身。
“我让你感受到了痛苦,是我不好。”我捧着缘一的脸,“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
缘一的额头和我的额头相抵:“没关系,我都原谅你,包括你和哥哥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你。”
他果然知道了,我突然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尴尬。但缘一神色如常地说:“如果是之前的话,我会觉得自己不好,然后尊重你的选择让你选我还是哥哥。但现在不一样,哪怕你觉得不开心我还是会强硬地要求你选择我。”
“因为我对你的爱,不会输给任何人。”
接着我被缘一紧紧抱住,然后我感觉到胸口一瞬间的凉意。一点也不痛,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怕。我伸出手想要抚摸缘一的脸颊,但手伸出去之后我只看到了我的手化作了一片片花瓣消散在空中,缘一也是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