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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立即反应过来,他想掀桌子,却被季盛彦阻止了。
“这是人肉包子!”花荣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怒气。
季盛彦瞥了花荣一眼:“别轻举妄动,先找到他们的人肉作坊。”
史进这会儿不觉得包子香了,只觉得那味道让他作呕,他将放包子的碟子推远,酒水也不敢喝了,他担心这是用人血酿造的。
“接下来怎么做?”花荣问季盛彦。
季盛彦耳朵微微一动,他起身朝酒店后厨方向快步走去。推开后厨的门,只见锅碗瓢盆丢了一地,灶台上的蒸笼也被推翻了,滚了一地的包子。他捡起一个包子,将它扒开,腥臭的血水从包子里冒了出来,这里面包的是生肉。
“什么人?”史进一声爆喝,回身踢开了后厨通往后院的门,他追出去时,只见到两三个翻墙逃走的背影。
花荣紧跟在史进身后,见空荡荡的后院,皱眉道:“都逃走了?”
“该死!”史进踢开散落在脚边的木柴,恨声道:“这些匪徒肯定知道禁军停留孟州的消息了。大人的气质跟江湖草莽很不一样,他们估摸是察觉到了什么。”
“花荣,放信号。”季盛彦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花荣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火包仗的机巧器物,拧开之后朝天空扔去。
史进回到季盛彦身边,“大人,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季盛彦打量了一下院子,道:“拿我的手书去通知孟州官府。”
“是!”
史进拿着季盛彦的手书赶去孟州衙门了,花荣从店里搬了把椅子出来,他将椅子放到季盛彦身边后,问道:“大人,孟州官府真能抓住那些匪徒?”
“燕青率领禁军已将此地围住他们逃不了。”季盛彦没坐椅子,他拉开后院的门,发现这院子不远处有一条河,河对岸有片小树林,林中树木长势不错,枝繁叶茂的。“这边。”
花荣闻言跟着季盛彦沿着小河往上游走去。
大概行了一里地,翻过一个小山坡之后,一座歪歪扭扭的房子出现在二人面前。花荣赶在季盛彦前面踢开了破房子的门,顿时一股不可言喻的腐臭味道迎面扑来。
等房子里的味道散了一些之后,季盛彦带着花荣走了进去。这里应该就是那店家处理人肉的地方,只见墙上挂着好几张用细竹竿绷起来的人皮,房梁上吊着好几条人腿和胳臂肘,房子中间放着一张凳子,凳面上粘着血肉,四周散落着麻绳,估计这张凳子是用来捆人剥皮的。
花荣喘了一口气,入口的血腥味伴随着腐烂的肉味差点让他吐了出来,他虽说是个武官,但少时也被家人逼着看了一些圣贤书,这样惨烈的情形着实让他难以忍受。
“找一下能识别死者的证物。”季盛彦面不改色地吩咐道,他在轮回世界的时候看到过更惨烈的情形,所以面对房子里的景象,依旧能沉着以对。
二人将破房子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找到最多的便是碎衣裳,大概是店家分割人肉的时候嫌麻烦,直接就着衣服一起砍了。
等季盛彦将屋子里的证物都搜索出来之后,燕青带着人马赶了过来。
“主人,这家黑店的老板张青,老板娘孙二娘,还有四个伙计全都落网。”
“嗯。”季盛彦点头,他指了指房子外面,对花荣说道:“人头是人体最坚硬的部分,一般很难弄碎,你带人在附近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
“是!”燕青领命。
“将搜集到的证物放在一起,到时候一并交给本地府衙。”季盛彦又补充了一句。
燕青招呼几个禁军按照季盛彦的吩咐搜寻起来,花荣见状也去帮忙了。
此后,季盛彦带着禁军在孟州坡驻扎了半个多月,才将十字坡被杀人的尸首找全,同时也将孟州的官府肃清了一遍。
这一任孟州知府是个不作为的,管辖境内出了这样令人发指的大案他却丝毫没有察觉,来往商旅不知死了多少,他却说报案人造谣,还将其打了一顿,有这样的父母官在,孟州百姓的生活可想而知。
将孟州知府撸职查办之后,季盛彦又把孟州几个欺压百姓的武官一并处罚了,这就导致当下的孟州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没办法,他只能让禁军暂且代理监管之职。
“大人。”史进抱着一叠文书走进府衙,“那黑店夫妻所杀之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布告张贴出去之后,认领尸首的百姓纷至沓来。”
季盛彦看了史进一眼,示意他接着说。
“他们一共杀了百十好几人,因为从不对十字坡附近的百姓动手,所以即便有人传那老板娘做的是人肉包子,百姓也当是谣传。这夫妻俩下手的对象多是路过十字坡去往他地的商旅或者形单影只的江湖人士。杀人手段简单,先下药,迷晕对方之后把他捆在剥皮凳上扒皮拆骨,肉用来做包子,骨头炖汤,处理不掉的就埋在河对岸的树林里。”
“死者中确定身份的有多少?”
“目前证物齐全且有人认领的有三十五人,这些都是有家室的商旅,那些未被认领的,恐怕是家离孟州太远,家人还未得到消息,还有那些江湖人士,更是难以分辨了。”
季盛彦敲了敲桌案,又问:“孙二娘和张青,你们审了?”
史进点头,“这张青原来是在孟州道光明寺种地的,因与那寺里的僧人发生了冲突,便杀了寺中僧人还放火烧了庙,后来他跑到十字坡打劫来往商客,被孙二娘的爹打败,成了他女婿。十字坡那家酒馆原是孙二娘爹开的,他们家一贯做的便是人肉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