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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余光扫了眼眼眶都微微红起来的贾敬,心中一涩,故意拉长了语调,尽量声音恍若平常一般,让人听不出喑哑,小声唤了一句,“哥哥……”
“闭嘴难听死了,跟鸭子嘎嘎一样。”贾敬瞧着那油光满面的脸,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开口:“贾赦,你给老子听清楚了。第一,你既然做了,下定决心了,那就务必别日后后悔,不然反弄我们里外不是人。”
贾赦忙不迭点头如捣蒜,伸出手来发誓:“你放心,一定不会的。”
“第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身子尽快养好,应对亲友,交割核查家产,整顿私产,挑选调、教仆从等等,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你办好这些事,懂吗?”
“第三,我通知宗亲明天到宗祠,分家。家产你最终给贾政五成。”
“哥!”贾赦闻言,猛得抬头,惊骇瞪圆了眼,不可置信:“他也要我死啊!”
看着贾赦没什么阴鸷抑郁之气,反而只有对他此举浓浓的不解与气愤,贾敬见状心理缓缓松口气—依旧是个傻弟弟。
一想到此,贾敬感觉自己心肠又软了几分。颓然的褪去自己一身的怒火,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亲切。
迎着贾赦气愤的就差写着“背叛不要我”的视线,贾敬语重心长,问道:“你要钱还是要麻烦,继续跟他们缠缠绵绵到天涯?”
听到这话,原本想开口的贾珍当即好奇的眨眨眼,看向贾敬。
贾赦闻言,身形一僵,恍然回过了神,语调还有些委屈,“那当然不要钱了。可贾政是我亲弟弟,比你们血缘关系还亲呢。出点事……烦死了,我非但律法上,情理上都跑不了。皇上还说家丑不可外扬!”
越说,贾赦感到越委屈,伸手:“哥……”
贾敬:“…………”
瞧着贾赦眼巴巴望着他,还熟稔无比的伸手求抱,贾敬除却再次感叹果真蠢弟弟外,便只能伸手抱了一下贾赦,抬手扣住人后脖颈,和声安慰道:“别哭,哭花蹭花了衣服,我不要紧,你又得上药。”
贾赦悲怆的打了个哭嗝。
在一旁默默围观的贾珍顿时不羡慕兄弟情了,忒惨了。
“几岁人了,还抱一抱蹭一蹭?轻浮!”贾敬虽然这么说,还是抬手揉揉贾赦脑袋,顺着人柔顺光滑的发丝,低声安慰了几句,最后松了口,郑重道:“以后我看着贾政他们一家。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成为贾家的弱点。”
听到这话,贾赦一惊,再也没有先前那一瞬间涌出来的背叛之感,反而是浓浓的内疚与不安,怯怯开口: “哥,这样你是不是很累?我之前还说要帮你分担重担,要乌鸦反哺……”
贾敬手一顿,认认真真摸了摸贾赦后脑勺:“以后好好学习。你真要替我分担,那就等事情平息后,处理些宗族事务。”
—这脑袋瓜没受过伤,为什么处理事情走情绪化极端化就罢了,用词还是如此清新脱俗。
他不老!
别以为他不知道,贾赦,还有他这个胳膊肘外拐的,说他是油腻中老年人。
贾赦乖巧点点头。
见状,贾敬微笑,又安抚了几句,最后眼眸扫了眼贾赦手肘上的檀香木串,沉思不过一瞬,还是抬手提溜贾珍回家。
“爹,琏儿还小,我在这也算帮弟弟伺疾了。”贾珍竭力挣扎着,“我不要像小鸡仔似的被拎起来,我自己会走!我有腿!”
“有腿又有什么用?你有没有脑子?那姓谭的,他说是举人就举人,道士就道士?你还直接安排人在宁府客院住下了?”
知晓自己竟是因此挨掐,贾珍给自己叫委屈:“爹,我那是帮赦叔金屋藏娇。赦叔一天大起大落的,看见个美人,没准心情会好些。那话怎么说来着?秀色可餐!我可是全大周最讲义气的人了。”
“他给你算过命?”
正嚷着的贾珍戛然而止,愣怔了一下,才回道:“不过应该是神棍吧。莫名其妙说了句读书,就没其他事了。”
“没事,总归我这个当爹的,该感谢一二。”贾敬脚步一转,走向去客院的路。
他把贾珍拖回来,是怕那个莫名其妙的谭礼会和贾赦碰面。虽然贾赦不说,但他也察觉到这个弟弟有些不同。
但哪怕如此,到底是一手揍大的弟弟,他贾敬不先碰个面,就让两人私会,总觉得不甘心,感觉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白菜被头猪,还是头野猪给拱了。
贾敬觉得自己想得挺对的,眼眸飕飕的盯着面前黑漆漆的房,听着身旁仆从禀告客人半个时辰前就歇下了,不由得浑身都绽放出杀气。
贾珍抖抖被吓得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不敢再爹面前耍小性子,老老实实跟着人身后走,边走边交代自己招待谭礼时,探听道的消息。
“说来救赦叔,是因为除却赚钱外,他是发现赦叔手上有个檀香木手串。这个手串带着些灵气,他手上也有一串……”
此时,已经在贾赦屋内的谭礼忽然感觉背后有一股的冷意来袭,但转瞬间即逝。
“贾赦,不是你心理在吐槽咒我吧?”谭礼皱着眉头,拉长了脸问道:“你一个鬼,能不能不要那么娇气哼哼的。见你一得空,我就来探望你了,还带了盆花篮。”
“我怎么就咒你了?再说了,也应该。”贾赦拨弄了一下手串,还生气着:“没这个玩意,我完全hold住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