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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有点呆。
“不说这种政治的差距,叔的话本写了,你是第一个看到的,比穆莳都还早。你穆叔还能问一句贾赦你鬼上身了不成,你能从话本里看到想得到吗?”
这例子举得太过现实且扎心了,贾珍原本有些不安的心,迷茫的心,渐渐有些安定下来了,拿着帕子自己擦擦泪,捏了捏拳头,郑重无比着:“叔,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们若有朝一日争起来,我肯定是管不了的。但若是他们失败了,像五皇子那样流放了,我会陪着他去的。等他安顿好再回来!”贾珍认真无比的开口道。
贾赦:“…………”
贾赦面色扭了一下,“珍儿,你给叔记住这话千万别给我朝外说一个字。你见过哪个能把亲爹给流放的?”
压低了声音,贾赦在贾珍耳畔低声说了最后一句,然后捂住人的嘴巴,咬牙切齿着:“你这根独苗就是太、安逸了,压根不懂丛林法则。”
“呜呜呜……”贾珍使劲的眨眨眼,表示自己知晓了。
“卖个屁萌。”贾赦松了手,气得揉揉人的脸,哼哼道:“你叔我虽然也不大懂政局,可我起码知晓道理是一通百通的,知晓什么叫自知之明。”
“叔,您给我说一说嘛,请喝茶。”贾珍从人手里挣扎出来,毕恭毕敬给倒了杯茶,端到贾赦跟前,“你举的例子我听得懂。”
“好吧。”接过茶抿了一口润润嗓子,贾赦耐心举例着,“咱们说个最为简单的。比如皇上给朝臣御赐了一器物,指定了给孩子。你家,那肯定是你的,都没其他选择。可是我家呢,那就得两选一了。搁别人家,那说句难听的,得抢。”
“我觉得敬哥也是跟你一样的,有安全感。所以,他一开始就想着让爵给你。你换旁人家去想想,压根不可能!说句现实的话,好不容易熬死了老子,自己还没当家做主,就把权利给儿子。想太美啊!”
“独苗的环境造成你安全感备足,使劲的作死都没有事。但是其他家族,说句斗胆的,皇家,也一样,打小就处于竞争的环境中。这一方面能够让他们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向上奋斗,但另外一方面不安也刻入骨子里。再用你家举例好了,你觉得你爹想让爵时,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是白眼狼不孝子,不给他养老送终?”
“怎么可能呢!”贾珍闻言,气鼓了腮帮子,“叔,这个举例简直是……简直是……”
绞尽脑汁想了想,贾珍败在自己肚子里的墨水上,脸气涨成猪肝色,捏着拳头,表示抗议。
“把你的小拳拳放下。叔就这么一举例。”贾赦开口,“虽然说起来有些马后炮,但还是要说一句。刚才在殿内,敬哥一来,我忽然就想明白了,皇上也是人,他怕老,怕不能善终,也心有不安,才问出这种假设的问题来。”
“叔,他拿姨夫举例,是不是说明他还是属意姨夫的?”
贾赦呵呵笑了一声,“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晓一点,不管属意谁,你既然把他们当做亲人,那就不忘初心,别夹杂什么政治。”
“那若是皇上他,或者……”贾珍吞吞吐吐的,“听说姨夫年后就要封王外出了。到时候他若是问起来,我怎么从小侄子成弟弟的,他问起来,我怎么回答啊?”
“如实回答啊,我爹太聪明,皇上打赌输了。”贾赦说着,揉揉肚子,“饿不?我们吃饭去吧。”
“去宁府吧。我刚才憋着没敢让我娘看出来,现在怕她看不见爹回来,要担心。”
“不错。”贾赦拍拍贾珍肩膀,“既然心结解开了,那就开心点吧。吃饭去。”
“嗯,叔,有没有觉得你真好像变了,超级能说会道,善解人意。”贾珍拉着贾赦的手,笑着赞道。
“那当然。鸡汤不是白喝的。”贾赦勾着贾珍的肩膀,笑眯眯着,“以后叔给你专门弄一档真人秀,让你去体验三百六十行,去体验各种人生,你也就会阅历丰富起来。那时候回想今日,就会发现没什么了不起的。换个比方,你都能直接怼回去。”
贾珍点点头。
“不过珍儿,假设我和你爹都不会游泳,或者我们站悬崖边马上就要掉下去了,让你二选一,你选谁?”
贾珍如遭雷劈,恍惚的看了眼贾赦,结结巴巴,“我爹应该可以自救,我们两救你。”
“假设他没有武功。”
贾珍:“那……那救……我爹。”
贾赦捂胸口,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那……那救你?”
贾赦当即眉开眼笑,“就应该这样。即使我知晓你说的是假话,但牢记,善意的谎言,也是种美德,知道吗?尤其是在你处理婆媳关系的时候。你千万千万不能像刚才那样,当着两个人的面,回答那么的干脆。”
“哦。”
“乖啦,开心点。”
贾赦笑眯眯的,他打算潜移默化改变他大侄子的婚嫁观。一路聊天到了宁府,等用完膳,贾赦也在宁府等了一会儿,才见贾敬风尘仆仆,顶着个熊猫眼回家。
“哥,我把琏儿带回家,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贾赦抱着贾琏,打算回府找谭礼显摆显摆。小胖墩会背一整首诗了。
“不用,琏儿让你大嫂带着。你等会还得跟我去趟大理寺。”贾敬说完,抱着贾琏去了后院,对贾徐氏面色温和的解释了几句公务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