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影洱带着怒意在宫中大步流星地走着,越想君不归这叁个字,她越觉得心里面莫名的委屈。她守了这么久,终于把师傅守成了自己的,结果这人居然还在惦记那个死了好多年的男人!
简直是让人郁闷的说不出话来!
人越是情绪低沉的时候就越是容易倒霉,影洱才出了殿门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个宫女,那宫女手中捧着一个木质托盘,里面还装着一摞醒目的红色绸缎。
幸亏影洱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小姑娘和飞出去的托盘,才没让人和东西摔在地上。
“怎地这般着急?”说着影洱抬手将托盘递向小姑娘,眉毛却轻轻皱起。按理说这里应该都是景国的女卫在把手,为何会有天朝宫女进来?
“奴婢失礼了,不小心撞到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小宫女怯生生地看着影洱,眼中含着几分水色,双手接过托盘后便要跪下。
这些人可是女皇陛下远道而来的贵客,若是被姑姑们发现自己唐突了客人,那她可就惨了!
影洱从小便在江湖中长大,自然也是不喜宫廷礼仪,她当即伸手一把拉住了宫女摇了摇头道:“无妨,我也是走神了,否则你是撞不到我的。”
“对了,我瞧你们今日很多人进来这里装饰,到底在做些什么?外面为何这么吵?”
好像从她们到天朝的那天起,这宫里面就开始张灯结彩了,若只是为了欢迎她们师徒二人的到来,未免有些过于浮夸。
“这……”小宫女有些犹豫,但她想了想还是小声地开口道:“再过七日,便是陛下纳妃之日,奴婢们要在吉日之前将宫中的一切全部打点好。”
“纳妃……?”影洱闻言一愣,还真是奇怪,那样的君主究竟会纳一什么人到后宫中?
她捏着下巴回想起顾琳琅的面容,五官柔美神态庄严,一双锐利的眼下略带几分淡淡淤青,表面上一副疲惫慵懒的模样人畜无害。
可影洱知道,就是这样的人做起狠事来才会果断狠辣!帝王多是薄情寡义的,估计她把人纳进宫里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巩固。
“那你可知是何人……”
“大人奴婢还有急事在身,奴婢先行告退了。”影洱的话还没说完,恐怕惹上祸事的宫女再叁行礼后还是头也不回的小步走远了。
“奇怪……”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大喜之事吗?怎么还搞得遮遮掩掩的。
影洱啧了一声,若是景国的那个混蛋纳妃,恐怕她会巴不得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此事!那个花心又滥情的女人,纳了近乎百位美人堆在后宫中,可想而知里面到底有多乱。
若不是有师傅在暗中帮助司徒泱那个蠢笨的掌权者,或许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温柔乡里了。
除了酒色还是酒色,真是个难得的昏君啊!这样一来,她倒是有些理解师傅为何会来天朝了……
她一边走着一边回想起与师傅刚出景国边境看见的景象。
由于游国正值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百姓们饥不择食已经开始四处逃难!
叁国相邻,其间只隔了一条河水划分国界,那些为了躲避饥荒的难民早已聚集到了对岸的四周!尽管师傅已经派兵前去岸边防守,可若是河对岸的人数继续上涨下去,恐怕那些难民涌入景国只是迟早问题!
影洱想罢不由得额角有几分阵痛,这样子无论如何都要跟天朝挂上关系了。
现在的游国就好比是一头饿狼,真到了他山穷水尽的那一天,恐怕真就不是给点骨头就能打发得了的。
影洱不知不觉间已经踏出了主院,向着回廊而去,就在她抬脚要踏进廊中时,却不想迎面忽地撞上了一个神色匆忙的女人。
这人很高,几乎比影洱高了一个头,撞人的力道也是十分的重,甚至让她这个习武之人都疼的皱起了眉头。
“喂?你这厮都不看人的吗?”影洱一手揉着肩膀,咬着牙用力压低了充满怒意的声线。
今天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总是在走神的时候撞上别人?
“是我莽撞了,可我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定与阁下赔罪。”说话间女人已是急步走去,压根儿没给人半分反应的时间。
影洱强压着恼火伸手就想要去扣那人的肩膀,却没想到这人的身法极佳,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便躲过了自己的手!
影洱见此诧异地抬头,却径直瞧见了女人胸前绣着的白色猛虎,微冷的眼眸随之微敛了几分。
原来是她!……
此时杜慕飞没有注意身后探究的视线,返观她自己的脸色倒有些铁青难看,身体随着凌乱的脚步有些轻轻颤抖,手背鼓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自打她从陛下哪儿回来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方才撞到了人后,她竟有种想直接回手泄愤的冲动。
“为何越是想逃离这种漩涡,就越是偏偏被吸入的更深呢?”杜慕飞伸手控制不住怒火地扯断了几根红绸,她盯着手中的鲜艳,耳旁又回荡起了那人清淡的话语。
记忆中的师兄永远都会对着自己保持最轻柔的语气,没想到他在陛下面前的时候,却仿佛像换了个人一般!
“臣已经将书信送到了,臣保证,商迟收到信后定会即刻赴京。”那人跪在地上,黑色的发遮挡住了侧脸,可杜慕飞只需要听就能察觉出这人的身份。
尽管她不想去相信,师兄会背着自己做这种事情,可一旦事实摆在了眼前,反而叫人难以用借口来逃避。
杜慕飞站在丁沫白出宫的必经之路上,没等多久,她的身后就渐渐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男人停步在她两米之外,在一发现杜慕飞守在这里之后,丁沫白不止没有意外,反而眼中情绪释怀了几分。
他久立良久后才向前走一步,却不想耳边一道寒光,锐利的切割声划破空气,等痛觉反应过来的时候,耳边已是被锋利的剑刃割出了条细长的伤口。
他紧紧盯着面前双眼发红的杜慕飞,没有一丝退让地向前走来,尽管耳朵紧贴着剑身,伤口被割开的更大鲜血直流,也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丁沫白站在了杜慕飞的面前,抬手握住了剑身,任由手掌被割破,鲜血从缝隙溢出滴落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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