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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说回来,就算伍德突然决定追随他的妈妈而去。唐恩恐怕也不会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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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站在病房门口,浑然不觉自己挡住了不少人的路。身体被进出不断的医生护士们撞击着,一下又一下,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站在那儿,看着前面空荡荡地病床。
距离森林队获胜已经过去了两天,索菲娅一直昏迷着,其中短暂地醒来了一次。那时候是深夜。伍德在外面休息,唐恩并不在医院,只有薇薇安陪在她的身边。
唐恩不知道重新醒来地索菲娅对薇薇安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清醒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想法。
她眷恋自己这长久痛苦幸福却短暂的一生吗?还是会大彻大悟死亡其实也是一种解脱?她可曾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乔治?这世界上能够让她牵挂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伍德站在厚实的玻璃窗前,静静地看着在病房中忙碌的医生护士们,他们正在撤走仪器,取下病床上妈妈使用过地物品。插在床头柜花瓶中的一束鲜花已经枯萎。一位护士将其连着花瓶一起抱了出来。
她似乎打算把它按照一般垃圾处理,却被薇薇安伸手拦了下来。
薇薇安将花瓶中的花束取出来,发现里面夹着一枚卡片。她掏了出来,那上面写着“你儿子是真正的职业球员,醒来后夸奖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索菲娅”。
这花束是昨天唐恩送来的,从这个留言来看,唐恩是发现伍德在赢了比赛之后的心情也未见好转,希望通过他妈的夸奖来让伍德开心一点。只是索菲娅在短暂醒来地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那束花。伍德也失去了这最后一次聆听妈妈夸奖的机会。他的妈妈永远都不会微笑着抚摸儿子的头说:“我的乔治是世界上最棒的。”
薇薇安低头看看自己地左手手腕,那里有些发红,是被伍德母亲攥出来的。那天深夜索菲娅突然清醒过来,薇薇安当时正好在她身边。
那真是一次非常非常短暂的清醒。索菲娅甚至都没有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是谁,就一把抓住了薇薇安的手,低声喊道:“我不想死……”
鲜花枯萎的如此快,就仿佛夫人的生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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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妮娅接到了唐恩的电话。要她带着特瑞莎回诺丁汉参加索菲娅的葬礼。
埃文·多格蒂正在向英格兰足总打报告。申请可以在森林队下一轮联赛开始的时候,为伍德的妈妈默哀一分钟。到时候森林队地全体上场球员都将在球衣袖子上佩戴黑纱。这个提议已经得到了森林队本场比赛地对手桑德兰俱乐部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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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在卫生间地镜子前凝视着自己。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容貌了。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但是现在镜中出现的却是一个清爽干净的乔治·伍德,短发被精心打理过,下巴上的胡子也被刮的一干二净。
外形上看无懈可击,但是双眼却充满了血色,表示镜中的人其实十分疲惫。
“乔治!”
经纪人伍克斯在外面叫着他的名字。
伍德推开门,发现伍克斯手里提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对他说:“换上衣服,我们该出发了。”
伍克斯这个老绅士一向很注重自己的仪表,以前是做娱乐界经纪大腕儿的他平时的穿着绅士中又透着股时尚劲儿,但是今天的他却抛去了那些不必要的装饰,只穿了一身很平常的黑色西服。
伍德接过西服套在身上,同伍克斯一同出了门。
出得门,看着有些湿漉漉的街面,伍德顿了一下。
下雨了。
“雨伞……”伍克斯以为伍德停下来是在担心天气。
“不用。”伍德迈步走进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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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一点都不担心在葬礼上女儿会做出与气氛不相符的事情,懂事地特瑞莎看到父母两个人都表情肃穆之后。也板起了脸。
这是一个很私人很小型的葬礼。索菲娅一个人在英国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她的家族早就和她断了关系和来往,哪怕伍德在世界足坛功成名就,也没见有任何来自牙买加的认亲消息。不过估计以伍德的脾气,就算那边来人认,伍德也只会把他们打出家门吧……
伍克斯只邀请了唐恩一家,和诺丁汉大学皇家医学院的医生们。他们在索菲娅住院的这段时间,悉心照顾精心治疗。虽然最终没有能够抢救回索菲娅地生命,但也尽了力了。另外被邀请的还有诺丁汉森林俱乐部地代表和伍德在队伍中的好友。
俱乐部的代表竟然是主席埃文·多格蒂本人。不过唐恩觉得埃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不只是来参加索菲娅的葬礼这么简单。
伍德在球队中的好友就只剩下加雷斯·贝尔和阿隆·米特切尔这两个人了。虽然他在球队中地人缘不错,但是当得上“好友”评价的人却并不多。
牧师在索菲娅的墓碑前结束了悼词:“她是一个好人,愿她长眠……”
唐恩心里想,对谁的葬礼牧师们都这么说,这是惯例。不过这一次牧师说对了。索菲娅真是一个好人,可惜好人命不长。这段时间唐恩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会胡思乱想。索菲娅这个女人来世上走着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在伍德遇上自己之前,她的人生基本上是苦难的,爱上一个人却反被抛弃,独自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为此什么工作都要做。哪怕是出卖自己的肉体。好不容易等孩子成功了,能够不用为生计而发愁地时候,身体却又迅速恶化,基本上没有享到什么福。亲情,在生下伍德之前她没有,爱情。在伍德诞生之后也没了。这样的人生对于一般人来说一定了无生趣,但伍德却成为了支撑她活下来的全部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