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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良知还是朋友,在意的东西太多又不能舍弃,总会成为累赘。
小时后太宰先生不知道和我说过多少次——看啊小鱼,安吾真可怜,好像条狗。不过不要同情他哦,因为都是自作自受的结果嘛。
你看中也就特别好,你还是要继续和中也学习才行!立场坚定不可动摇,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希望活到大结局!OVA!剧场版!
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能把太宰治这些满是歪理的疯言疯语记得那么清楚,明明它们都应该被我当做有害垃圾倒进大脑的某个永不见天日的角落里。
异能特务科给我请了长假,这群人借此为借口终于让我参与了所有的“体检项目”。
这一个月里我过上了只比苦行僧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点点的生活——为了膳食均衡,至少他们还允许我吃肉,然而所有调味品的摄入都必须经过严格的掌控。至于巧克力?蛋糕?火锅?
我和它们之间的恋情无疾而终,最后只得在梦里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嘴里淡出鸟就是这种感觉吗......”我抱着玻璃碗坐在窗台边,像一颗没人疼没人爱的地里的小白菜,我已经吃了三天的牛油果了三天!
“不准说脏话!”坂口先生一边管教我,一边左右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一袋......
甜牛奶。
我哭了。真情实感地哭了。
明天最后几项体检是非常常规的肺活量测试,然而这群神经病还是不允许我过度摄入食谱以外的食品。
“没有下次了!”我龇着门牙咬开包装袋,把牛奶全部倒进了玻璃碗里。
要比喻的话,这种被严格控制饮食与作息的日子就好比习惯住在城市的你忽然被爸妈扔回到了满是老人家的乡下。
举目翠绿空气清新但是没网出去晃悠一圈还会搞得鞋子上沾满泥巴。更惨的是你的作息还要和早上五点醒晚上九点睡的老人们同步。
回到城中的那一刻,无论会不会被汽车尾气喷一脸,大概都只会从心底涌出“我愿意死在这般肮脏的文明社会”的感慨吧!
而回到家看见中也对感觉毫无疑问让我正因为如获新生的澎湃的心率又加快了不少。
“......喂,教授眼镜......”中也的声音瓮瓮的,即使视野被遮挡,他也依然气势汹汹地质问着坂口先生。究其原因,是因为他正被我抱着,整张脸都被捂在我的头发里。
红叶女士曾经说,给我梳头发的时候她经常想希腊神话中无数人为止趋之若鹜的金羊毛。
又细又软的铂金色,然而在我看来是打理起来相当麻烦的存在。
“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啊?!这丫头的‘柴犬模式’可是很难被触发的!!!”
“带她做了一个月的体检......等等,什么叫‘柴犬模式’?”坂口先生敏而好学。
“就是现在这个仿佛人设崩坏的黏人精!......说起来这名字还是太宰起的,嘁!”不太敢使劲把我从身上扒下来的中也只能拨开我的头发,露出自己的脸得以呼吸,同时还不忘狠狠啐一口太宰先生。
“所以到底为什么是柴犬......”坂口先生不耻下问。
“因为柴犬看起来傻,发起脾气来的时候又很倔。”难得中也耐心不错地和坂口先生说了这么多话,要知道平时他可是连多看一眼这位公务员都欠奉,“以前网上不是有只狗绳把脸拉变形都不肯动的柴犬嘛,太宰那条青花鱼觉得她生气的时候特别像就给这个不听人话的模式命名为柴......嘶!中原深海你又皮痒是不是?别动我的帽子!”
中也忍无可忍骂骂咧咧地把我从身上撕了下来,现在已经是六月天,在没有开足冷气的房间里,随便动一动还是能热出一身汗,更不要说中也还总是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起来。
他喘着气把我抱远了点。刘海和颈侧的留长的一小绺头发已经被汗浸得有些濡湿。要不是伸出舌头喘气散热的效果太差,中也可能真的会等坂口先生走后做出这种事情。
把我轻拿轻放到沙发上后,中也皱起眉头,语气不太好地瞥了眼正努力将我与柴犬联系在一起的坂口先生,“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们中原家的逐客令如果真的执行起来会有些粗暴。毕竟对于重力操使而言,单手拎起一位成年男性再把他抡出去绝非难事。
可谁知道坂口先生听到这话之后,大大方方地在我家(之前我去冰帝上学时在东京租的公寓,中也出的钱,所以还是我家)沙发上坐下,神态自若地拿过放在茶几上的电脑垂下眼睛开始办公。
指尖敲打键盘的声音毫无疑问正在一寸寸地不断消磨着中也的耐心,而刻意营造出此种沉默氛围的公务员却依旧背脊挺直巍然不动。
于是大概在坂口安吾先生距离挨打只差那么一点点的时候,他终于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用那双下方沉着不管用多少眼霜精华都消不掉的青黑的眼睛,望着中也说:“她还在监管期,要走也是你走。”
想必正在阅读此篇文章的诸位都知道,历史上诸多事件的起因渊源都能追溯到几十几百年前,但爆发却总在一瞬间,例如三级会议、林肯就任、克莱星顿的枪声......都很好得向我们论证了想要挑起事端,只需要随便给个□□就行了......
我看着中也因为一瞬之间的暴怒而捏紧的拳头与手背上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