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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触及对方因愤怒而潮红的面孔又迅速低下头来,她拢袖深深拜下*身去,“竖子大谬,望君……”
“罢了。”不等昭娖说完,面前少年冷冷出声。
他不去看那弯腰道歉的小童,侧开身子从她身边而过。只留下一个越行越远的青色背影。
昭娖直起身子,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暗里吐了吐舌头:自己还真的出了个大糗。但是想起对方甩手就走的动作,她又迅速的恢复过来。
方才那人当真是为了她的话那般动怒么?
马车在城外一处并不起眼的地方等着,御者等着主人前来,马儿扬了扬蹄子打个响鼻。突然御者见着前方有一青色的人影越来越近。他立刻打起精神来弯下腰去。
“少主。”
青衣少年面上冰冷,只是应了一身便踩上放置地上的踏盒上了马车。
“少主不在会稽多待些时日么?”御者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了。”车内传出少年的声音。
此次来会稽不过是为看传说中越王勾践曾经君临过的都城。如今这一看也并无太无过人之处。
世人都道“男生女相,乃是贵相。”他这幅容貌继承自母亲,自小这幅好女般的容貌就给他带来过不少困扰。
幼时和弟弟一处,别人总是认为弟为兄他为女弟。皆以为侍奉韩国五代的姬平丞相家里有一双儿女。
他双眉紧锁,这容貌当真是他的耻辱!
车马朝着由关中通向海滨的三川东海道而去。东方才是少年最终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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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过,恶月一去。年近十三岁的项籍由里正裹头,正式宣布他已经成人。成人之后将有字。他的字就是羽。
芈姓,项氏,名籍,字羽。
当昭娖听到他的字,脑子里白光一闪,失声道“项羽?!”
面前的项籍,现在可以称呼他为项羽的十三岁少年一头黑发在头侧结成辫,用发带固定在耳后。
这是楚人常见的发式。楚人平日都做此等打扮,仅仅在正式场合才会把发髻盘上头顶位置。
天啊啊啊啊啊!!昭娖微微张开嘴一副被雷劈的样子。
项羽见她盯着自己,魂都已经飞走的神情不由得面露奇怪的表情。他不记得自己脸上有那般奇怪的东西。
“项羽……”昭娖游魂似的冒出这么一句。她心里已经呼天喊地大叫坑爹,项羽还有个名儿叫项籍。坑爹坑爹坑爹!!
她一步走进了项羽,一双眼睛都快要喷火。
她脑子里的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里,只晓得西楚霸王的名字叫项羽,从来就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儿叫项籍。而且对他最大的事迹是破釜沉舟外加鸿门宴,还有和虞姬你侬我侬的爱情,外加乌江自刎。
喂,现在需要这位年仅十三岁的西楚霸王给自己签名还是合照?
昭娖僵着一张脸,半饷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晚上她躺在榻上捶了一宿的被子。
项羽啊啊啊!!!那个传说中的西楚霸王!!昭娖不知道心中是悲是席,反正她半夜倒在被子上愣是被这个事情弄得入睡不得。
话说这个霸王将来是将来一刀子把自己切了的。跟着他混是没有多少前途吧?昭娖挠了一把榻上的竹席,指甲刮在席上作响。
指甲刮过竹席的声音让她皱眉,她放下手来。
难道还要她去寻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打滚的刘邦么!她在榻上一滚差点滚到塌下去。
亏得是她一手抓住塌边才没让自己一个轱辘滚下去。
算了!狠狠磨牙,将来的事情难说呢!自己现在这么烦恼杞人忧天啦!说不定到时候和自己啥事都没有!
沛郡丰邑中阳里。
刘家的老三刘季昨晚上打了一晚上的喷嚏,他寻思着自己是不是最近这段日子沾染上了啥风寒。
“刘季在乎?”家门外传来他熟悉的声音。
他扯开嗓子回道“在!在!”说完便把草鞋望脚上一套,便是出去相迎。
一个戴冠的小吏站在刘季家门前,秦法规定家中不可有二个壮丁,因此刘季早已经从父母兄长分家而出。
刘季打开门,看见门外人一脸都是笑“哎呀,汝终于来矣。”
小吏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竹简。
“此事何已不能助汝推却了,过几日汝便至咸阳。”
刘季咧嘴一笑,接过小吏手中的竹简,“知也,知也。吾过几日便随众人去咸阳。上次多谢萧兄相助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和死党溜出去玩了,所以更新晚了……
☆、兵书
昭娖并不是个给自己找过多麻烦的人,而现实里她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烦恼。贵族所学六艺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她端坐在案前,手里将一卷竹简摊开。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秦小篆。古代贵族教育是真正的素质教育,天文地理,文武。只有她想不到的还没有不能教的。
今日陈缺让人送进她房间里是一堆堆起来老高的竹简,当她抽掉装着竹简的布袋打开,一看觉得竹简上所说的内容和平日里的那些很不一样。仔细看下来竟然是和行军摆阵有关。
她心里生出了些许好奇,将手中竹简看了下去。
“楚将公子心与齐人战,时有彗星出,柄在齐。柄在所胜,不可击。公子心曰:‘彗星何知?以彗斗者固倒而胜焉’明日与齐大战,大破之。”昭娖念出竹简上的文句,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又换了一卷,发现却是叙述如何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