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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又沉了。”樊哙抱住刘盈乐道。
刘盈本来在车中睡眼朦胧,突然之间就被人抱起来已经有些不乐,然后被樊哙那么一抛便有些吓住,扁扁嘴想哭了。
“阿盈!你从母可还安好?”樊哙把刘盈抱在怀里狠狠的揉了揉,开口问道。他的妻子是吕雉的妹妹,刘盈的姨母。
刘盈被一番的揉弄,心里又惊又吓小脸气的鼓鼓的。也不回樊哙的话了。
“阿媭一切安好。”吕雉见儿子小脸鼓鼓的并不说话,赶紧替刘盈答道。末了又加了一句“阿伉也好呢。”
樊伉是樊哙和吕媭的儿子。两家经常走动,吕雉在照顾自家儿女公婆之余也要对妹妹和侄子照拂一二。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儿子和妻子都好,樊哙憨笑两声。
“来来来,大嫂赶快去见大兄,大兄可等了您好久了。”周勃就把吕雉往门里请。吕雉和两个孩子在一众武将的簇拥中走进府门。
武安侯的府邸虽然说不上多大气,但比起在沛县所居住的草屋有着云泥之别。刘盈和刘乐被这大大的屋子给震慑的说不出话来。一排侍女恭谨跪在曲廊两边迎来女主人和两位小主人。
“阿母阿母。”刘乐拉拉母亲的衣袖轻声问道,“阿父真的就住这么大的屋子啊?”
吕雉温柔一笑“是啊。”
“阿乐,你阿父不但住这么大的屋子还骑大马呢!”樊哙蹲下*身对小女孩道。
“真的?!”小女孩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大马都是军资庶民不可以私养,刘乐在沛县见得大多是牛车,高头大马当真没有见过。
“而且阿乐现在也是娇娇了!”樊哙伸手捏了捏小女孩的鼻子。小女孩被捏的直皱双眉,那副娇憨的模样看在众人眼里又是引来一番善意的笑声。
吕雉看着女儿娇憨的可爱模样抬头看了看这陌生的侯府,回想起自己为了刘季造反起兵吃的那些苦,不可见的微叹一口气。在沛县的牢狱之灾,狱卒的侮辱……
但愿苦尽甘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好多以前的故事书都是把吕雉描绘成一个母夜叉,话说吕雉前期和中期都比较贤妻良母的,而且爆发也是在刘邦这个渣想要废嫡立庶这个时候。真搞不懂黑她做啥,感觉只要不涉及她两个儿女,吕雉是不管刘邦怎么乱搞的,有必要黑她么……
86碎玉
楚怀王已经代替项梁的位置稳定下楚军大势,接下来便是谋划着如何在秦军的铁马金戈中保全下楚国的这片大好江山。这名放羊少年虽然打小没有接触过这些权谋之术,但或许是血中带来的天赋,他应对这些事情甚至比那些老谋深算的大臣更要上手。
颍川原韩国的地界上战乱不多,但也够驻守秦军脑子疼。那些韩军每次攻下城池只是将军需补充一番,待到秦军再来攻城时也不恋战,将能搜刮的粮食兵器等物搜刮一空后,就退去了。搅得颍川秦军也夜不安眠。
只不过只要是打仗就会有丧命的忧虑,这种风险上至大将下到小小的兵士,十分公平。韩王身边时常跟随的司徒就在这次和秦军的对战中挨了弩兵一箭。虽然说韩弓甚良,但秦弩的威名震慑天下。
亏得是当时距离遥远,不然命丧当场也说不准。
韩王不管是在谋略还是行军作战上都非常依赖这个司徒,在简陋的院子内他焦急的团团转,时不时停下焦躁的步子抬头朝那几件屋舍看去。透过没有贴绢布的窗棂,韩王成都能看见里面忙碌的人影。
室内没有人敢随便发出半点声响,只有一个男人用缚膊将袖子尽数绑至胳膊底。
从下邳开始就跟着张良的原游侠郭石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割开张良胸口鲜血淋漓的漆髹合甲,躺在塌上的人精致的面容上血色全无,眉头紧皱。虽然远远的吃了秦军一箭,箭镞的杀伤力不太强,但痛彻心扉的感觉还是让人痛不欲生。
匕首切开甲片下布料的撕裂之声在沉闷的空气中响开。
郭石出身游侠,对于这种疗治比那些疡医差不到哪里去。将衣甲割开后才发现里头的鲜血已经将布料和伤口黏合在一起。
他眉头皱起来,“待会会有些痛楚,还请司徒忍耐一二。”
榻上的人闻言缓缓张开了紧闭的双眼,漆黑的双眼似乎望不见底。那双眸子上清楚的映出了面前人的身影。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旁边有人拿过一卷麻布请他咬在口中。张良摇了摇头拒绝了。
事不从缓,郭石立即将和伤口黏合在一起的布料快速撕开。
“叮叮当当——”在剧痛中的倒吸冷气声中,碎裂玉石落于地的清脆声响也敲在人的耳膜上。几块碎玉染着鲜红的血液四处散开来。
嫣红的血液和无暇的玉质两厢映衬,竟然有一种奇异妖艳的残缺美感。
里头深衣和雪白的中衣早被鲜血泡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羽箭插在伤口上,伤口周遭部分鲜血淋漓,郭石看了一眼,血色鲜红并无发黑的迹象。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箭镞无毒。
张良剧痛中听得有玉石落地的响声,不等他细问便是上来两名军士按住他的肩膀。
“司徒,末将失礼了。”
两名军士用力死死按住他双肩,这时带血的衣襟一路被撕开,巨大的痛楚让身体放射性的要挣扎起来,但却被生生身上两人按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