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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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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转到这里,对当事人说不出来的话对不相干的人反而能轻易说出口,鲁鲁修挥散脑海中的人脸,抬脚往学校走,用一种近乎失落的别扭语气道:总不能重活一次还毁约吧,虽然是暴君,这种程度的人情味儿还是有的。rdquo;
    赤司征十郎注视着鲁鲁修清瘦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徐徐追上去。
    要怎么把这个少年当作那个为了一己贪欲不惜弑父的独|裁者?
    在他亲眼看到他是何等温柔的一个人之后。
    每当赤司征十郎觉得自己对鲁鲁修的了解又多了一点,他总会感到心底深处的寒意也随之增加。
    说要重新认识鲁鲁修是真的。
    但是。
    鲁鲁修的确是历史上的那个人也是真的。
    一个掠夺了整个世界,把全人类的意志都踩在脚上当作垫脚石,举天下以供他一人。
    这样一个人,本就不用多余的形容,他仅仅是存在着便以足够恐怖,让人无论如何都要抹杀掉他的存在痕迹,即使历史丧失也在所不惜。
    可是你看着他,看到他为了保护他人所做的一切,看到他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人而自责,看到他像个普通的少年一样被调侃一句就露出羞愤的神色大声反驳hellip;hellip;
    这么一个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是非常正常且温柔出彩的少年,做出了那样的事。
    一个恶人做出恶事固然可恨,但是一个善人做出恶事却让人感到恐惧。
    那是人类赖以联合聚居的伦理道德都被推翻,日常的已经成为常识的世界都被粉碎扭转的叫人难以接受的恐惧和荒诞。
    杀掉了自己的父亲,杀掉了数之不尽的人,践踏了所有人的思想,这样一个人,此时此刻走在寒风中,清晨的朝气带着一种亲睐的意味,你无法从他身上找出一点点残忍。
    人人称颂的老好人背地里却是个冷血杀人魔。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就是程度上要乘以无数倍。
    赤司征十郎走在鲁鲁修身边,用尽所有的理智也没办法把心底的寒意驱除。
    因为那寒意正是由理智而产生的,想要驱除这寒意的不是理智的部分,而是感情的部分。
    红发的异瞳少年突然觉得很疲惫。
    那是一种预见到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无力感。
    这种属于败者的无力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少年身上,但是把胜利视作呼吸一般自然的少年也有过这种时候的。
    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仰着头默默地注视着镜框中的黑白人像。
    觉得自己或许要输掉了,只能低着头任凭脆弱的灵魂被吞噬到阴影中。
    可是那不是他,感受过那种感情的人,不是他,是他软弱的那部分。
    那部分早已被他舍弃,被他关在黑暗的囚牢中,再也不能影响他的胜利。
    可是mdash;mdash;
    此时此刻mdash;mdash;
    是谁在疲惫不堪?
    (你是hellip;hellip;抱着什么心情杀掉自己的父亲的?)
    疲惫不堪的人无法问出这个问题。
    人呀,是一种非常有趣的生物,他们发明了复杂精致的语言系统来打破个体与个体之间的隔阂,让互相交流互相理解不再困难,但是大多数时候,有些人总也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心,白白辜负了造字的先人。
    鲁鲁修混完上课的时间,没用地紧张了下期末考试mdash;mdash;反正他肯定是没时间复习了,这回成绩肯定要下降。一周后的学园祭是近期学生会工作的重中之重,那之后又是一个月后的冬季杯赛事,对于以篮球豪门闻名的洛山高中而言,有关篮球的事都很重要。
    也就是说,之后的一个月里有两件对于学校而言非常重要的事由赤司征十郎负责。
    这还不算对方的日常,是要在日常之外再额外添加的任务。
    鲁鲁修发自内心地觉得他把赤司征十郎卷入到自己的事里是很过分的,所以他也想做些什么来减轻赤司征十郎身上的负担。
    不过mdash;mdash;
    多谢关心,但是我不觉得你和我放在一起比较的话压力更大的人是我,你近期也要负责时之政府的重新运行吧?这还只是和你的目的无关的事。虽然很感谢你有在学校时候是个学生的自觉,但是没有必要为此耽误正事,我这边完全没关系。rdquo;
    被毫无余地地否决了。
    鲁鲁修托着腮,一边细看着赤司征十郎带来的那本记载了召唤阵的书mdash;mdash;幻想中,这本书已经被赤司征十郎烧得灰都不剩了,只是物理意义上,这本书还好好地存在于现实世界mdash;mdash;一边道:我现在没有休息的必要哦,所以时间突然就多了三分之一,只是处理文件的话还是做惯的事,总之不要客气了交给我吧,一直一个人撑着有什么意思,现在的我也算是你的Servant了,所谓Servant,不就是在master需要的时候存在的吗?rdquo;
    赤司征十郎眼神死,你hellip;hellip;真地不觉得这种称呼非常让人不自在吗?rdquo;
    封建制都取消了多少年了还主人主人的hellip;hellip;
    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的鲁鲁修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贼,跟我说没用啊会长大人,我当年也是心安理得接受世界跪拜的君主专|制帝国皇帝呢。rdquo;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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