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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还有工夫喝茶。”纪青笑着坐到桌边上,眼底满满都是恶意,“你那位哥哥很快就要来这里与我再相会了,你说是不是很令人高兴呢。”
贾赦把纸卷咽了个干净,又抿了一口茶,垂着眼道,“我只知道,该你的总是你的,不该你的也不要强求。”
纪青却不肯放过他,甚至贴近了道,“我这几日神魂颤栗,想必你哥哥也是一样,他如今直奔我而来,不就说明他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么,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我若是世子,定然会很难过的,真可怜呢。”
贾赦原本自那年梦中说想做人之后,除去击碎财运一事,与凡人无异,貔貅神魂也老老实实地趴着未曾动过,谁知被纪青这样贴过来,他竟是克制不住地冒出了杀意,如果还是兽态,只怕是獠牙也要呲出来了。
“你怎么不说……啊!”纪青还没来得及往下说,便被贾赦一把掐住了脖子,她被迫仰着头,冷笑道,“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贾赦手下用力,双眼化作璀璨的金色,他似是在和什么做抗争,额角冒出青筋,牙齿死命地咬住嘴唇,溢出两道血痕来。
纪青惊骇地看着他脸上浮现出大块大块的鳞片,很快就覆盖到了脖子上手上,还未等她消化完所有,便已经被掐断了脖子,丢到了性命。
一道惊雷陡然落下,将屋顶劈了个粉碎。
“你除了打雷,不会别的了吧。”贾赦将纪青的尸身丢到地上,硬生生抗下了第二道雷,雷光被鳞片挡住,还是让他有些丝丝缕缕的麻痹感。
第三道雷却是直接朝着纪青去的
,纪青此时刚死,魂魄尚未散去,天雷明显是想打着将明夙残魄一并击碎的念头。
贾赦一脚踢开尸身,天雷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砖石四溅,哪怕这个时候,他还是一定要叨逼叨一下的,“你他妈就这么不舍得这个女人,还不赶紧去找真身?”
一道紫金双色交杂的流光从纪青眉心钻出,很快消散不见。
许是被贾赦刚才破坏了好事,天雷变得有方才好几倍粗,暴怒地呼啸着直冲他而来,贾赦此时已然没有心事,只站在原地不动,还要讥讽人家天道,“果然就会打雷,上辈子是个雷公还是电母?”
雷光模糊了他的身影,下一刻贾赦只觉浑身剧痛,侧头喷出好几口鲜血,这是凡人肉身没办法抵挡的,然而一直限制在貔貅神魂外的桎梏却也一起被劈开了。
匆匆赶来的将军府众人仿佛跟做梦一样,看到一道金色幻影从贾赦房内升腾而起,仔细竟仿佛是只巨兽,不等他们再细看,已经消失不见。
“世,世子?”负责跟着他亲兵试探着叫了两声,别他妈是被雷劈死了吧?
这可怎么和荣国公交代,就说你儿子莫名其妙来我们府上旅游,然后就这么死了?
“我在。”贾赦一抹嘴边鲜血,笑着从屋里出来,浑身衣服都已经被劈得焦黑,人却没半点事,“可见人不做亏心事,不但不怕鬼叫门,也不怕雷劈。”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方才那样大的阵仗下,竟然能好端端走出来个活人。
在场好些人,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潜意识里已经对贾赦有了惧怕。
“咳咳。”贾赦装模作样咳了两声,“愣着做什么,给我请个大夫。”
“哦哦,这就去,快来人啊,扶住世子。”亲兵大梦初醒,赶紧给他安排抢救,还不忘让人去催一催贾赦的新衣服。
来了这么多天,荣国公世子也就对身上这件满意些,现在被劈坏了,指不定又要怎么作了。
军医听见是雷劈,也惊到了,赶紧提着药箱一路飞奔,心中惊惧不定,万一没救回,荣国公是不是得生吃了自己。
谁知想象中在生死边缘的荣国公世子竟然看着情况还不错,外伤暂且搁置,他连忙先把脉。
贾赦见他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笑道,“如何?”
“世子有些内伤,不打紧,脉象很安稳,至于身上的烧伤,我配些药膏就好了。”军医道。
为了避免人家把他看成是怪物,贾赦假称自己穿了祖传的软衣甲,因此护住了心脉,而且只是被雷扫到了。
比起瞎想封建迷信,倒是这个让人信服。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些个人,贾赦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喃喃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理国公是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贾赦会直接下手杀了纪青,还给他来了个雷劈。
城中百信不明所以,都说是理国公作孽太多,以至于被天打雷劈,他本来在雁门关就对百信将士甚为苛刻,不过半日时间,他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这其中自然也有贾赦暗卫的推波助澜,他做起这等妖言惑众的事来,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而离雁门关尚有一天路程的明夙,忽然就陷入了昏迷,把手下人吓得肝胆俱裂,连忙找了客栈先安置他,一面求医,一面命人快马加鞭去找贾赦报信。
明夙失而复得那一魄,并非他为了投胎自己所塑,而是从前做帝星时候的一缕神魂,因为不为此界天道法则所容,所以挨了劈。
好在他这一魄夹杂着异世的宏大气运,天道也劈不碎,才有了此时的“团圆”。
纪青解不开此魄的禁制,明夙却不存在什么禁制,残魄入体,便如破镜重圆,只是接受了许多前世的记忆,一时方才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