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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于青的身体动了动,本来是要起身的,可向天亮没有指名道姓,他明白过来以后,微微一愣,又坐了回去。
其他四位都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向天亮不急,他声色不动,又点上了第二支香烟。
心理战术的运用,主要比的是耐心,比谁更沉得住气,向天亮受过专业训练,对付几个外行,自然是手拿把攥。
终于,有人站了起来。
是满头白发的供销社副主任范大龙。
“我先来吧。”
范大龙走到办公桌边,拿起钢笔,在一份保证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向天亮接过范大龙递来的保证书,看了看他的签名,没有说话,而是打开抽屉,朝抽屉里的一张纸看去。
抽屉里的那张纸上,印着五行字,分别是供销社的五位党委委员自己的签名,每一行都有七八个签名。
向天亮抬起头,冲着范大龙笑了笑,“范副主任,你可以走了。”
范大龙应了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向天亮扭头看了周必洋一眼,不露声色的微微颌首。
周必洋和姜学明站起来,先后离开了办公室。
接着,走过来签字的是供销社的另一名副主任刘庆云。
向天亮同样看了看刘庆云的签名,又对照了抽屉里那张纸上刘庆云的签名后,同样让他离开了办公室。
在刘庆云离开办公室后,向天亮朝邵三河点了点头。
邵三河也离开了办公室。
接下来,供销社主任茅于青、工会主席年富贵、供销社办公室主任孙玉来,分别在保证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向天亮没让茅于青、年富贵和孙玉来马上离开,他对比了签名之后,拿起打火机,把三个人的签名和抽屉里的那张纸卷在一起,点上火烧掉了。
“呵呵……茅主任,辛苦你们三位了。”向天亮终于笑了起来。
茅于青眯着老眼问道:“向县长,你是说,我和老年小孙都没有问题了?”
“你们三位本来就没有问题嘛。”向天亮笑着说道,“你老茅和老年,都是快退休的人了,已经没有升官的希望,没有必要把底价捅出去吧,要说想发点小财,可你老茅的儿子是我县最大的民营企业家,家里光小汽车就有三辆,你不差钱,而你老年呢,你二叔是海峡对面的大企业家,据说你二叔无儿无女,一半家产记在你的独生儿子名下,你更不差钱了。”
“向县长,你差点把我们吓坏了。”年富贵指着孙玉来问向天亮,“那小孙呢,他为什么不是呢?”
向天亮笑着说,“玉来同志更不可能了,他刚当上县供销社办公室主任,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那我们三人没事了,那两位呢?”茅于青问道。
“呵呵,这就不用你管了,那两位有没有问题,就要问老邵和老周他们了。”
茅于青转向陈美兰问,“陈书记,现在怎么办?”
陈美兰说,“茅主任,你们先回去,关于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先停下来吧,等我们把底价外泄的事情搞清楚之后,再重新商讨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
向天亮把茅于青、年富贵和孙玉来三个人送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向天亮和陈美兰、杨碧巧,向天亮关上门,得意地笑着,坐到了陈美兰和杨碧巧的中间。
“这么得意的样子,你的戏演完了?”杨碧巧笑着问道。
“演完了那场武戏,我再在你们身上演场文戏吧。”向天亮乐着,双手分别搂住了陈美兰和杨碧巧。
“先别闹。”陈美兰问道,“你跟们说说,你凭什认定范大龙和刘庆云有问题?”
“很简单,首先,范大龙和刘庆云表面上装作很镇定,但他们心里很慌乱,所以,的们的签名,几乎与他们平时的签名没有一致的地方,这说明他们心里有鬼,其次,我让邵三河突击调查过范大龙和刘庆云,范大龙是县计委主任孙长贵的铁杆兄弟,而孙长贵是咱们的死对头,范大龙完全有可能泄露底价,而刘庆云与茅于青年富贵等人素来就有矛盾,他又有一个弟弟在市委机关工作,有动机有条件通过市委把底价泄露出去。”
杨碧巧问,“你是让邵三河他们盯上范大龙和刘庆云了?”
“对。”向天亮点着头道,“范大龙和刘庆云如果没有问题,他们就不会有异常举动,如果是他们干的,那他们出了县委大院,就会找人商量对策,绝不会没有异动。”
“不会是两个人联手干的吧?”杨碧巧道。
向天亮摇了摇头,“有可能是联手干的,但最有可能是分别干的,因为范大龙和刘庆云是死对头,两个人在供销社都斗了五六年了,连副主任的排位问题都能当众打架的两个人,联手做坏坏事的可能性不大。”
陈美兰嗯了一声,微笑着说,“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借题发挥,兴师动众,可以把县供销社第二门市部大楼的转让暂时压下来了。”
杨碧巧点头笑道:“对,借此机会,我们又可以一段时间了,天亮,你的如意算盘拨得真响呀。”
“呵呵……”向天亮坏笑着说,“你们两个臭娘们,想知道我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吗?”
“想呀。”陈美兰和杨碧巧异口同声。
“呵呵……我是从你们身上得到的启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