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陈军的声音传了过来，“计划原本还算可以，不过现在出现这样的结果，说明你们是低估了对手，这是你们的失误。”
    “嗯……”方然点点头，并不否认，把事情全部讲出来之后，他心里反倒更加安稳几分，大概是考虑到有人给他兜底了，这会也没那么着急了。
    他只轻轻咬了咬牙齿，问道，“陈总，警局那边，你有认识的人吗，恐怕需要去打个招呼，或者先把他保释出来？”
    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他还这么年轻，他是闻名遐迩、备受尊重的天才作家，他手里的大IP正在多面开发，他马上会是成功的跨界商人，他会让所有人提起来都是夸赞，他决不能跟违法犯罪扯上关系。
    正如吴助理所说，虽然已经警告过了，但就怕警察太厉害，孙鹏飞太窝囊，要真从孙鹏飞嘴里撬出什么，那他一切的努力就都毁了，他重生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陈军眉头微皱，低声责问道，“孙鹏飞对你搞得这些事知道多少，或者说，他知道你的存在吗？”
    闻言，方然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
    他记得当时为了取信孙鹏飞，为了让他相信他是因为跟华晖有矛盾，才设计这出，他自己虽然没亲自出面，但吴助理是打着他的名义去的。
    “他知道是我，不过，其他的事，他都没有任何参与了。”
    闻言，陈军脸色一黑。
    “你怎么这么蠢，办这种小事，还要透露自己的名字。”
    方然其实也有些后悔，当初要是没有……现在何须这么麻烦？
    可他跟陈军却不能这么说，只得耐心解释，“因为孙鹏飞实在是胆小又谨慎，不跟他说清楚，他就不愿意做，他要是不愿意，计划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你可真是蠢啊……”
    陈军被他蠢得无语了。
    方然脸色微变，双眸一闪，咬牙切齿道，“陈总，我那也是为了我们的合作，为了我们的《神族》IP世界顺利开发出来啊，不然我何必要涉险做这些。”
    陈军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提醒他，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蠢猪，真是天杀的好运气，让他捡到了《神族》，否则自己何必非得跟这种蠢货打交道。
    《神族》要被开发成电视剧、电影、游戏、各种周边，要打造一个神族世界，甚至会建成乐园，将来涉及的利益金额不是几亿，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现在根本没法轻易放弃。
    陈军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会更是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急声骂道，“哼，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自己心虚，要是《神族》真是你自己写出来的，不是你偷来的，你又何必胆战心惊，怕华晖手里有证据，以至于多此一举，搞出这些破事！”
    “陈总，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的作品？”方然也是双眼通红。
    陈军冷冷一笑，“你也配跟我大声说话，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聊斋，《神族》若真是你的东西，那我们现在就什么也不用做了，直接等结果就是了。
    你以为我在乎你的死活吗，你的那点破名声，反正只要作品版权没问题，你哪怕吸毒杀人了，我照样能用舆论摆平……”
    陈军，这个无情无义的奸商。
    方然咬了咬牙，“是，请陈总帮我，你也说了，这不是简单地抄袭，这是侵占，我一旦出事，我们的交易也是不合规的，清河集团也会损失巨大。”
    “而且……”方然急速喘息几声，突然冷冷道，“陈总，您对金汇花园1201室，怎么看？”
    话音落下。
    “砰……”一声巨响，是陈军怒而拍桌的声音。
    他怎么也没想到，方然居然会这点他的这个隐秘，怎么可能？
    ……
    就着这声巨响，方然挂了电话，他为什么敢做这么多事，就是因为他手里也有陈军的把柄。
    他毕竟是重生了啊，陈军上辈子可有不少龌龊呢，最后甚至因为那件事，被直接赶出了集团中心，前途就此断绝。
    方然嘴角勾起冷笑，如果自己不好过，那么，就谁也别想好过。
    ……
    不过这会，他一心都在想着怎么威胁陈军，以至于完全没看到吴助理眼中的惊愕和些微庆幸。
    ……
    陆秉行刚走出某大厦电梯，就接到了尹析的电话。
    “我今天早上才看到网上的新闻，严教授没事吧？”
    陆秉行嘴角微勾，抬头，颇有深意地看了眼身前的这座商务大厦，而后，淡声道，“没事，已经解决地差不多了。”
    尹析也松口气，轻声道，“哦，那就好。”
    陆秉行看着一路经过的日料、西餐店铺，颇有兴致问道，“你在哪儿，出来一起吃饭？”
    那边的声音停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在我外公这儿，现在出不去。”
    陆秉行眉头轻挑，“嗯，怎么了？”
    这回又顿了好一会，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尹析坑坑巴巴道，“我外公他……他想让我结婚，然后，尽快有孩子。”
    陆秉行忍不住皱眉，这什么蠢破天际的想法。
    尹析跟他同龄，虚岁才20，结婚年龄都不到，就想着让人搞出孩子了？
    天才的声音顿时下降了几个度，“说清楚，这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