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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王被他没收了大量的皇庄田地和财产,他在军中利用家奴虚报冒领军饷,也被顾励揪了出来,更要命的是爵位更改,他的儿子只能是侯,孙子是伯,传到第五代便是平民了。
他早已是恨顾励恨得牙痒痒,这时候不得不忍着怒气,慢条斯理道:“不过受了些风寒,劳陛下挂念了。”
顾励笑呵呵道:“听说今日下午,成亲王与顺天府的衙役们起了些冲突,可有人员伤亡?”
成亲王迟疑了一下,答道:“几个家丁受了伤,无人丧命。”
顾励又问康启宗:“顺天府的衙役们可有伤亡?”
康启宗说:“几个衙役受了伤。”
顾励拊掌笑道:“这不就好了,既然不过是一场误会,又无人员伤亡,我看这事……”
他话还没说完,太后就怒道:“误会?!哀家看来,这可不是什么误会,分明是顺天府未把成亲王放在眼里,践踏皇家天威!”
康启宗连忙说:“陛下,此事乃是我顺天府的衙役接到报案,并非故意寻衅滋事,也绝无践踏皇家天威之意。报案人员眼下就在顺天府里,臣可以让他过来作证。”
顾励唔了一声,问道:“成亲王,顺天府接到报案,说你派人掳走一名叫顾宜兴的文人,有没有这事?”
成亲王连连高呼冤枉。
康启宗又说:“我顺天府的江巡捕亲眼所见,他说顾宜兴被绑到别业,关在一处暗室内,看守他的是一名武将与一名文人,那武将穿缎面布里直缝靴,文人留着两撇长须,武将原本要动手杀了顾宜兴,还说是奉王爷之命,江巡捕见情势不妙,这才带人闯入宅邸……”
他话还没说完,成亲王怒道:“血口喷人!颠倒黑白,被绑来的明明就是这姓江的……”
他话头一顿,登时懊悔失言。他已听手下人说了,原本以为绑来的是顾宜兴,可没想到居然是顺天府的巡捕。接着那顾宜兴溜进去,把江巡捕救了,他出来时,顾宜兴却又不见了。这事情太匪夷所思,叫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顾励挑起眉毛,追问道:“这么说成亲王当真派人掳人了?成亲王,你私蓄兵丁,贪污受贿,私吞军饷一事,朕看在你是朕同胞手足的份上,已轻饶了你,你不思自省,反而纵容家将光天化日之下逞凶掳人,你究竟想让朕怎么做?”
成亲王恨不得咬了舌头,闭口不言,看向太后。
太后连忙向顾励求情:“这都是误会一场!”
成亲王亦点头道:“不错,是误会,本王本是想请江巡捕来府中做客,是手下人不会办事,本王已教训过他们。”
顾励说:“你这手下人何止是不会办事,要朕看,乃是包藏祸心,陷害于你啊!这种人不能留!康府尹,你这就派人去把他们抓了,务必一个不留,不可让这等祸害留在成亲王身边!”
成亲王已急的脑门冒汗,他私蓄兵丁,已被顾励处罚,兵丁都被抄没带走,这些杀手们是他最后一点家底啊!
成亲王向太后发出求救的眼神。
太后咳了一声,笑道:“既然都是一场误会,哀家看,这事就算了吧……”
顾励打断她的话:“这事岂能算了,成亲王家仆包藏祸心,陷害主上,着人将其尽数捉拿归案。顺天府巡捕虽是为了救人,但在成亲王别院中一番大闹,惊扰成亲王,就罚尔等在家闭门思过。”
成亲王颇为不满,顾励看起来是各打五十大板,可是怎么看,都是轻轻地罚顺天府,重重地打他。可是他也不敢再多嘴了,怪自己嘴快,被人套了话去,原本是占理的苦主,却反而落了下风。
顾励对几人说:“若无事,你们便退下吧。”
他说着,多看了江夏生两眼。江夏生明白他的意思,跟着康启宗走到宫门口,又回转入宫,回到了乾清宫。
顾励正在等着他。
江夏生走进来,行了礼,幽幽地看着顾励,幽幽地说:“陛下,您还有什么身份,一并告知卑职吧!卑职的心,受不起这惊吓了!”
顾励没想到他提起这个,老脸一红,干笑道:“朕的身份,就是顺天承命之天子,是百姓万民之父母,哪还能有什么别的身份。”
江夏生半信半疑。
顾励说:“行了,把你再叫进宫里来,就是给你一个机会,向朕坦白的。你说说,为什么要假扮顾宜兴?”
江夏生心念转了数转,最终对顾励说:“陛下,卑职的兄弟谭季伦眼下就住在我家,您派人去把他叫来,自然就明白了卑职的用意。”
顾励大感意外,他不是已经让谢莲送小谭回去了么?小谭怎么可能仍滞留京城?
顾励连忙派人去了江夏生家请谭季伦来。他给江夏生看座,批了一会儿奏折。
内侍带着小谭进来,小谭向顾励行了个礼,看了江夏生一眼。
顾励抬头一看小谭,就愣住了。小谭脸色苍白,一脸病容,更要命的是,他还断了一只手。
顾励几乎说不出话来,从桌子后走出来,看着小谭,忽然对周长顺说:“去把谢侍卫叫来!”
小谭说:“陛下,这事跟谢侍卫没有关系,请陛下不要责罚他。”
“朕叫他送你回乡,他究竟是怎么护送的,朕自然要问清楚!”
没一会儿谢莲来了,看见谭季伦凄惨的模样,登时脸色一变。顾励对谭季伦说:“你究竟遭遇了什么,一五一十说清楚,说给大家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