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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了这么久,岂不得前功尽弃。
宋祁想想就心惊,刚刚抓杆子的时候把皮蹭破了,整个掌心现在都通红的。
也不知道王昱怎么站得那么稳。
转过身,宋祁刚平缓的心脏吓得又是一跳,岁岁居然还坐在原位,连位置都没挪一下,见到宋祁进来,站起身一礼,好奇道:“师兄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这啥那啥的。”宋祁打马虎眼糊弄过去,道:“你怎么还没走?”
“不是师兄让我别乱跑么?”
宋祁:“......”小团子真听话,想捏脸。
然而伸出去的手被岁岁移步避开了,他往后退了小步,抬眼看见宋祁通红的掌心,呼吸一窒:“师兄你手......”
“没事没事。”宋祁连忙将手拢进袖子里,岁岁见此也没再多说,磨蹭过来将一个小药瓶放在桌上,看着宋祁的眼睛里似有万千星辰,又似含情脉脉欲语还休,看得宋祁悚然一惊,再回过神岁岁已经带上门走了。
宋祁拍了拍受惊过度的小胸脯,在心里担忧道:岁岁刚刚眼睛抽筋了么?
混沌海中,浪涛拍过,魔修们艰难地把头冒出海面起起沉沉,骂声阵阵,赫丹子呛了口黑漆漆的海水,呸地吐出,在水里狗刨式游泳,大喊道:“来个人啊......我不会......游泳!”
但是魔修们都自身难保,谁又会去注意他。幸好一节浮木飘过,赫丹子胡乱地扒住爬了上去,狼狈地捏干衣服上的水,得了空闲眺目望去,一路为非作歹的兄弟们此时正下饺子似的掉进海里。
混沌海的范围内无法使用灵力,他们又掉到海中心,这一路游上岸估计得累死。
魅妖没稳住,也从龙骨飞舸落进了海水里,本就薄如蝉翼的轻纱这一下几乎变成了透明,她不以为意,十分大方地任人看,召出羽毛似的法器当小船。
只不过这法器在混沌海里也失去作用,只能变大变小,跟废的差不多。
赫丹子一边捏干衣服,一边道:“媚夭夭,刚刚那玩意是啥,你看清了吗?”
“嗤,你问我我找谁问去?”魅妖将趴在她羽毛上想往上爬的魔修踢了下去,如丝媚眼一转,暗藏锋芒:“我还是第一次感应到这么厉害的威压,让人由自内心地发怂,这种感觉......”
“你也感应到了?”赫丹子砸吧了下嘴,回想当时他不受控制地朝那股力量跪伏,从身体渗透内心去臣服膜拜的感觉,现在还毛骨悚然,海风大得将浮木吹得猛烈摇晃,他连忙扒拉着木头,定言:“玄真派内肯定有魔主的线索!”
魅妖阴柔笑了起来:“有机会一定要探一探玄真派的底儿。”
又行三日,龙骨飞舸终于到达最近的城池稍作休憩。
离血海炼狱最近的一座城,名叫栾城,剧传栾城曾经是千年前最后一位魔主的王都,以此为根据地往外征战,最后收复大陆实现了真正的统一,让人们有了近五百年的和平时代。
此后分分合合,形成如今的五国之势,到现在,一部分王室人都还流着一半的魔血。
作为曾经盛极一时的王都,哪怕已然衰落,也依然可以窥见千年前的宏伟壮阔。城内的百姓与世隔绝,不属于五国中的任意一国,也不受修真界的管束,可以说是一座“三不管”之城。
城民们还保留着一些十分野蛮的习俗,穿着亦是十分大胆放浪,其中“吃喝嫖赌”的行业办得最是风生水起。葬丧礼甚至可以与婚席同办,一边是敲锣打鼓,一边是唢呐哀曲,哭着吃完这家转头又笑脸去吃那家,简直群魔乱舞、百无禁忌。
飞舸落在栾城外,玄真派弟子们互相搀扶着下来,一些不经事的弟子连忙跑到一边吐苦水,一时间哀声载道,瘫的瘫,趴的趴,跟没骨头似的。
一位弟子被海风吹得清醒了些,抬头看见一望无际的黑色大海,震撼道:“这也太美了吧!”
正巧夕阳落在海平线,天蓝与暗黑交接,熏染着金黄色的余晖,是京州没有的盛景。
栾城三面环海,海名为混沌,一面背山,山名为东煌,宜守不宜攻,也是这么多年没有国家插足的原因。
宋祁提着衣摆跳下飞船,连日坐船,就算没怎么动,也觉得精神上十分疲惫,迫切地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等人都下来完,宋祁挥出一道灵光,龙骨飞舸转瞬间变成巴掌大小,被他收进储物戒内。
乔沉月黏上来抱着宋祁的手,将自己挂在他身上,撒娇道:“大师兄,月月走不动啦,你抱我好不嘛~”
“别了别了,我怕我抱不动你。”宋祁想把手缩回来,然而乔沉月抱得十分紧,俩人拉扯间,宋祁感觉后背一股凉意,转头看去,正见岁岁板着小脸从旁边走过去。
还瘸着腿。
嘶......刚刚出来的时候岁岁不还健健康康的吗?
宋祁秉着身为大师兄礼该关爱小师弟的态度,唤住他道:“岁岁你腿怎么了?”
岁岁停下来,有丝委屈道:“船太高了,跳下来的时候脚崴了。”
宋祁:“我抱你吧。”
岁岁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看向一脸憋屈的乔沉月,微笑道:“这不太合适吧?师兄抱三师姐吧,我没事的,反正我也习惯一个人了。”
乔沉月欣喜道:“大师兄你看,岁岁都让你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