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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雅,你今日真美。”徐煌天看着眼前身着米色丝质礼服的少女,由衷赞叹道。
郭文雅留着一头微卷的长发,侧边别了一顶雪白的织羽礼帽。她模样生得标致,尤其是那擦了蜜丝佛陀的双唇,于娇美中透着一丝妩媚,叫徐煌天看得眼都直了。
只可惜,郭文雅的注意力全被刚进门的青年吸引了,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夏谨亭。
徐煌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饶是他妒火中烧,也不得不承认,夏谨亭的确有成为全场焦点的资本。
按说西服的设计出自洋人之手,就连他们这些受新思想洗礼的进步青年穿着都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可那藏蓝色的西服穿在夏谨亭身上,就跟衣服找着了专属衣架似的,横看竖看愣是挑不出毛病。
徐煌天瞧着郭文雅专注的眼神,危机感顿生。他将蒋宽拉到一边,指着夏谨亭生硬道:“那是谁?”
蒋宽做东,自是逃不开应酬,这会儿已喝得两颊泛红,他漫不经心地瞥了夏谨亭一眼,蹙眉道:“他怎么穿成这样?!”
“什么?!他就是夏家那个……土包子?!”同样震惊的还有徐煌天和蒋宽的一众损友。
自打蒋家与夏家订婚后,一群损友就没少听蒋宽奚落夏谨亭。他们没见过真人,却从蒋宽的描述中,脑补出了一个黑黑瘦瘦、其貌不扬的小土豆。
眼下见到正版,才知道人家是一器宇轩昂的大好青年,哪里像蒋宽形容的那样不堪。
“这模样,瞧着比宋少还好。”损友甲起哄道。有甲作开头,乙丙丁也跟着笑开来,纷纷质疑蒋宽的审美。
蒋宽哪里受得了这个,登时黑了脸,喝道:“胡说什么!回头宋少来了,可别在他面前嚼舌根!”
损友们见他恼了,心照不宣地笑笑。
徐煌天虽也跟着笑,却有些心不在焉,见郭文雅又一次偷着看夏谨亭,徐煌天再也按捺不住,大摇大摆地堵到夏谨亭跟前,高声道:“你就是还未过门的嫂嫂吧。”
这话音量不小,且立马把夏谨亭的身份揭露了,对夏谨亭感兴趣的姑娘,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
夏谨亭前世见惯了商场上的魑魅魍魉,徐煌天心里那点小九九在他面前可藏不住,事实上,他早已留意到徐煌天忌惮的眼神。
“你是?”夏谨亭困惑道。
徐煌天没在夏谨亭脸上瞧见窘迫和尴尬,心有不甘,又补了一刀:“我是蒋少的朋友,嫂嫂不必客气。”
他左一个嫂嫂,右一个嫂嫂,夏谨亭非但不恼,反而笑起来:“你这样喊我,就不怕被宋凯霖听见,惹蒋宽生气?”
徐煌天愣住了。
他不由地退后两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惶:“你……你知道宋少?”
本着“敌退我进”的原则,夏谨亭欺身上前,脸上还是那抹不变的笑容。他轻声说:“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徐煌天仿佛被人兜头盖脸浇了盆冷水,心底一阵阵发寒。
蒋宽喜欢男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鲜有人知道,蒋宽心里头藏着个白月光宋凯霖。
蒋宽和他那一班损友只当夏谨亭是个蠢的,发现不了他和宋凯霖的事儿。
徐煌天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把夏谨亭当成软弱可欺的小绵羊随意呛声。
可听夏谨亭话里的意思,他分明知道宋凯霖的存在,那他为什么来酒会?他知道宋凯霖也会来的吗?他想做什么?
徐煌天满腹疑问,像是被制住七寸的蛇,顷刻间方寸大乱。
对于徐煌天欺辱夏谨亭的行为,蒋宽是默许的。
他本想在衣服上做文章,让夏谨亭当众丢人,可夏谨亭居然没中计,这让蒋宽老大不爽。
徐煌天要教训夏谨亭,蒋宽乐见其成。奇怪的是,一向伶牙俐齿的徐煌天,不知为何被那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蒋宽勉强挤出笑脸,上前圆场道:“出什么事了?”
听着蒋宽故作温和的语气,夏谨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摇头道:“没什么,提个建议罢了。”
蒋宽不明所以。
夏谨亭看着徐煌天身上的乳白色西装,嫌弃道:“他肤色太黑,不适合穿白的。”
蒋宽面色微愕,刚想斥责夏谨亭,身侧却传来一阵笑声,转身一瞧,见郭文雅捂着嘴直乐。
“你对服饰搭配有研究?”郭文雅笑了半天,终于喘匀了气儿,饶有兴致地打量夏谨亭。
第八章
“略通一二。”夏谨亭说。
“那依你看,我今日这一身,穿得可合适?”郭文雅落落大方地转了个圈,带起一阵香风。
这般活色生香,换做徐煌天一类的仰慕者,只怕立马将郭文雅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夏谨亭却是例外。
他目光沉静地看着郭文雅的礼裙,神情认真而专注,像是在研究一件艺术品。
须臾,夏谨亭点头道:“不错。”
裙摆上浅蓝的花卉图样是点睛之笔,让礼服看上去素净高雅,与郭文雅的气质相得益彰。
“不过……”夏谨亭话锋一转,“前胸的蕾丝稍显累赘,去掉更好。”
众人看向夏谨亭的目光,都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美女当前,他竟还有心思挑毛病。
徐煌天哪容得心上人被挑刺,正欲发作,却听郭文雅笑道:“夏先生果然是行家,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