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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小子的美梦怕是要碎了。”
李铖挤眉弄眼的捅捅身边的王凯,眉飞色舞的示意他看向一旁的尹楠。
王凯不耐烦的甩开李铖作怪的手,他又没瞎。尹楠自从看到沈亦棠,眼睛都开始冒光,眼神简直是黏在他身上一样,舍不得移开半分,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
并且王凯没想到的是,尹翰居然和沈亦棠互相打招呼,两家没准还是旧相识,最终要的是,一向鼻孔看人的杜家居然对他如此毕恭毕敬,难道……
想想就心烦!
“咳……”
李铖的老爸接着咳嗽的空挡,给了自家崽子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示意他安分点儿。李铖对自己老爹还是有些畏惧的,立马目不斜视站好。
沈亦棠在杜衡的带领下,走到了逝去杜老爷的棺椁前。
自己就是开棺材铺的,沈亦棠对于棺材自然如数家珍,杜老爷这副棺材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可以说极其珍贵了,但是比起他家里的那个还是差了一筹,毕竟家里的那副是用一整块上了年头的楠木掏出来的,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杜老爷子这幅棺椁还是可以看出是拼接成的,自然差了一筹。
“姜伯,有贵客来敬香。”
须发皆白的老者跪在杜老太爷棺椁旁,闻言睁开了略显浑浊的眸子,满是皱纹的手稳稳当当递给了沈亦棠三柱清香,然后继续跪在棺椁旁。
“这位是姜伯,跟在老太爷身边将近六十年了,是我们家的老人……”
棺椁前灰白遗像上的老人看起来精神矍铄,看面相是一位心善痴情之人,怪不得可以带领杜家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享年九十六岁。
虽然未曾相见,可就冲老人的面相,以及棺椁上莹莹的功德金光,沈亦棠便对这个素昧蒙面的老人多了许多好感,虔诚的替老人燃上三柱清香。
守灵的杜家人看着夙任风淡云轻的站在沈亦棠身后,穿的随随便便,不敬香也都罢了,可在老爷子棺椁前一点表示都没有,腰都没有弯下一丝,当即便存了些火气,夙任这是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贵客临门,我们家自问没有半点招待不周,可贵客不仅穿着随便,在爷爷灵堂前更是没有半点凭吊的意思,实在是失了礼数。”披麻戴孝的年轻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长着一张娃娃脸,从跪着的一众人后站了起来,怒视夙任,质问道,“难道贵客不是来凭吊,而是来专门来打我们杜家的脸面不成?”
这话说的可就有些重了,偌大的灵堂鸦雀无声,只有火焰吞噬冥纸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均聚集在堂中央的夙任身上,探究有之,幸灾乐祸有之,怒目而视亦有之……
“他只是陪我来这里走一遭而已,言行也未有任何不妥,你何必咄咄逼人?”
夙任并未言语,把玩着手里通透的扳指,并未将杜天宇的话放在心上,反倒是沈亦棠维护他的模样他怎么也看不够。
“我咄咄逼人?分明是你们欺人太甚!今天要是不在我爷爷灵堂前磕三个响头,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衡接连对杜天宇使眼色,可杜天宇就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色厉内荏的厉声训斥,好像沈亦棠二人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需要仰仗他们杜家鼻息生存。可是两个人是吗?
“那你就试试看,正好让你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不至于一直一叶障目。”
“你!”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杜天宇还想要犬吠些什么的脸上,还算白洁的脸上立马淤血,继而变的青紫,肿起老高。
“父亲?”杜天宇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最敬重的父亲,暂时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混账!还不给我滚出去,在这里丢人现眼!”杜家现任当家人杜坤,看也不看被自己打蒙的儿子,径直走到沈亦棠面前。
“先生莫怪,小儿无礼,下来定会好好教导,您先这边请。”说着俯身亲自为沈亦棠引路。
此举惊掉了灵堂众人一地的下巴,任谁也没想到向来稳重优雅的杜坤会把姿态摆的这样低,亲自为沈亦棠引路。
能让长江以北的霸主杜家这样忌惮,沈亦棠的身份顿时成了一个谜。
“招待不周,两位多担待些。”
沈亦棠知道杜坤说的是之前的事情,微微摇头示意并不妨事,杜坤看到沈亦棠好似确实没有放在心上,这才继续说道。
“时候还早,外面都是宾客,两位在这里休息片刻,入夜后还要麻烦两位帮忙安慰家父亡灵……”杜坤言辞停顿一瞬,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亦棠自然看得清楚,端起一盏清茶,不急不缓的品着,既然你装模作样不想说,那我也没有给你递话的道理。
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他这个当家人出面主持,片刻之后还是询问出来,“不知道大师他什么时辰到,我们好提前准备一下。”
“师傅让我自行处理便好。”
杜坤说了几句漂亮话之后便告辞了,装修精致典雅的客房里只剩下沈亦棠夙任两人。
“爹!里面到底是什么……”不服气的杜天宇顶着半张猪头脸杀了过来,想要和他爹讨个说法,只是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
“你还敢多嘴!”杜坤一瞪眼,杜天宇就像小鸡子一样不敢再言语。
“可怕的不是他们,是他们背后的那个‘大师’,”杜坤眸光有些深远,像是回忆起了陈年往事,“我有幸跟你爷爷见过一次那人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