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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上还穿着天召将领的铠甲,说出来这种话,沈倾双手将他专心系绳的脸捧起来,“先生让你为难了。”
燕云峤用来遮掩的轻松面色逃不过先生的眼睛,“我不后悔,先生。我只是......”
他改口道,“萧磷是该死,他结党营私,觊觎皇权,骄奢淫逸,迟早是要反的朝纲大乱,就算死了,于天召的政权,也未尝不是个好事。先生不过是为了自保。”
这话听起来反倒像是给沈倾听着,让沈倾开罪自己的。
只听叹道,“我知道你骨子里流的是什么血,实在不必为了我做出来后悔的事情。”
“先生这次错了。”
燕云峤覆上他的手背,指节相交扣进指缝里,垂眼看看缠绕交握的双手,“我不后悔。我说过,我想一直护你周全,先生是不是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我可都记着。”
一时静了几分,沈倾垂下眼低低的淡笑,突然道,“少爷,我想要你。”
燕云峤还没反应过来,刚穿上的软甲里就伸进来一只手,很准确的按在他胯骨上,一路往下行动自如,那地方刚系上的两根绳头就那么松开了,一直到腿根瞬时布上酥麻,他才慌忙按住那手。
呼吸微微发乱,燕云峤倒吸了口气,推开沈倾,“先生......不行,别。”
手里被按住,沈倾上前贴近,简直是不要命的问着他的小少爷,“你不想要我吗?”
“我想,日日夜夜都想。”
情急之下,燕云峤说完才知道脸红,将那手拿出来,道,“但不是现在。时间不多,我要去安排人手,等你出去了,等我们都离开这了,到时候是先生想去何处,我就随你去何处,先生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
沈倾今日却依依不饶地,面不改色看着他,“我现在只想要你。”
燕云峤脸上更热,唇上触感柔软,心脏因为担忧也数着时辰一样跳的更慌。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死让感情蒙上层更深的依赖,这次沈倾似乎有些颤抖,在行欢这种事情上,他一向能游刃有余的挑逗他的小少爷,燕云峤却能感觉到今日的沈倾吻得极轻,也极细致。
能让人产生他对着自己其实也有缠绵心意的错觉,口腔里温软敏感的软肉被仔细的一点点都舔舐过,好像被珍惜一样。
以往情热,没有思虑,顾不得那么多,现在事态严重,他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连沈倾身上的味道也不能安抚,甚至还将那慌张扩大数倍。
他才有心思来高度警惕的区分开来这些不同的亲吻,唇上一痛才知道是咬破了口,血腥味弥漫两人唇齿间,都被分食了咽下,这才收紧臂弯抱紧了沈倾这换来片刻交缠。
沈倾能调动起他的情绪,也能轻易左右他的感官,就连同情欲也一齐放大,一时起了心思,也跟着陷进去相抵着厮磨,做不得过分的事,光是一个粘腻认真的亲吻就足够让他乱了心神。
燕云峤喉结滚动,按着沈倾的肩分外诚恳,言语里力道十足,“是我没能保护好先生,以后再也不会让旁人有机会趁虚而入。”
沈倾长睫掀起,点头应道,“好。”
燕云峤将沈倾乱了的衣襟都整理好,从上到下,没有一处不妥贴了,才打算从牢里离开。
“小少爷。”沈倾在他上锁的时候突然叫住他。
“嗯?”
燕云峤抬头从铁门望进去,沈倾走过来,身上穿着他的外袍,让他收的差不多也算合身。
长身玉立的人跟这牢房十分的不搭衬,沈倾也不在意,站在他面前才仰起脸冲他浅浅挂了笑意。
唇上还因之前的蹂躏水润嫣红,这一笑却并没有往日里蛊惑人心的风流气,反而淡的出尘。
他小声开口,有些生疏的言明,“那年大雪,我说陪少爷冬去春来,一道走过这人间……那时候,我没有骗你。”
这话说的很轻,仍然惊扰了牢房里昏黄的烛火,投在墙上的影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燕云峤手里正在上锁的钥匙也跟着应声落地。
声响清脆。
沈倾弯下腰去捡起来,隔着铁门的间隙拉过他的手把钥匙放回去。
燕云峤连着沈倾的手一起回握住,一直压在心底没开过口的疑虑都汹涌起来,连带着和经年日久的思念一起翻滚,分明是该甜的话语,是给了他答案的,却莫名滚上来点点酸楚。
原来先生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拿走的那把伞,知道他最想问的是什么,知道他其实在乎的是什么。
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加重了下,燕云峤无师自通学会的那些好听的真心话,此时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拽着沈倾的手不放。
忍过了心头的激动,才道,“先生在这里等我,我一定让你活着出去。”
沈倾应下来,最后又摸了摸他的脸,“我信你。”
从牢里出来,何稚过来报告了周围的守卫部署,因为战事逼近,府衙里的牢房守卫比以往要少几个人,分出来的都在城门口维护治安,但要在大旗的牢房里送进去一个活人,还是不容易。
那头陈管家办事的效率很快,不过一个时辰,他回去为沈倾收拾行装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人
燕云峤在打点行囊之时,经过了镇安府供奉的祠堂。里面放着爷爷和先祖的排位,原本应当在他成家之后再烧香摆设,他却在受了皇恩独自建府的时候就留出来这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