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黎明正在收拾书包。
    忽然眼前多出一片阴影，遮去了不少光线。
    黎明以为又是哪个女生要缠着他一起回家，有些烦闷地抬头，却猝不及防撞入了自家妹妹的一双美眸。
    惊讶的表情顿时有些收不住。
    面前的盛沐在踌躇着，微启着唇似乎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而他也就这么看着她。
    心里忍不住好奇她要讲什么。
    盛沐开口了。
    “哥，要不要一起回家？”她的声音甜甜的，腻得他头脑多了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她喊他哥。
    于是黎明答应了。
    一路上，他都在疑惑妹妹的大转变。
    终于，在体育室的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了。
    盛沐说有什么东西落在里面，但她怕黑，想让他帮她拿。
    明明是这么蹩脚的理由，他为什么信了呢。
    而门前的盛沐呆站了一会。
    她莫名有些期待里面传来什么声音。
    例如他的求饶。
    例如他的惊呼。
    至少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一点。
    但她什么也没等到。
    所以她拿起书包，离开了。
    昨天家里那对甜蜜的情侣在晚上就出发去了邻城，把两个小孩子丢在家里面给佣人们照顾，没想到意外是件好事，盛沐想。
    至少她省去了找借口隐瞒为什么黎明没有回家的力气。
    她咬着筷子偷偷乐着。
    偌大的餐桌显得有些空荡。
    另一边，黎明在体育室内绕了一圈，但似乎只是散散步，没有要找逃出去的意思。
    他有些奇怪。
    明明他应该生气的，此时脑海中却记得她离开前，对他这么说。
    “永远不要，再叫他爸爸。”
    他在一片黑暗中，只能记得门被关上前，妹妹脸上的笑容。
    真好看。
    和他记忆中的一样。
    他倚靠在身后的架子上，垂下眼眸。
    似在思考，又像在放空。
    第二天的小升初考试黎明自然是缺了席的，直到当天的晚上他才被放出来。
    是盛沐开的门。
    她难得又朝他笑了，歪着脑袋望着他：“考试结束了，我考得不错，应该可以考上我想去的A中。”
    黎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笑着回她：“那真是不错。”
    语气平常的，就像两人在聊家常一般。
    他们一起回了家，又是一前一后，和一年前那样。
    黎明走在路上，有些腿软，毕竟一直没有进食，眼前一阵发黑，偏偏他愣是一声不吭，什么也没提。
    盛沐看出了什么，攥了攥书包的带子，侧过头一起保持着沉默。
    两人最后回了家。
    盛沐换下了鞋子，便往房间跑去。
    她听见黎明在后面的声音，吩咐着家里佣人准备点食物。
    盛沐没回头。
    跑进房间灯也没打开，坐下将书包拉开，在里面翻出了一块面包。
    是学校热卖的那个口味。
    她有些疑惑。
    明明诚实道歉说出自己的负罪感，把面包给他，就好了。
    偏偏她就是这么倔。
    盛沐托着腮，左右翻着看了一会，便将它投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她凭什么要对他有负罪感。
    明明他才是，那个坏人。
    成绩出来的那天，盛沐确实成功考上了A中。
    而黎明成绩那栏用红色字体显示出来的缺考，则显得过于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