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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很严肃的场面,每次到了文妃这里,她都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可当事情发生时她又是另一副态度。
让楚月突然搞不懂了,文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唯一一点,她很清楚的是文妃,似乎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思。
想到这里,楚月的心情忽然低落下来了。
她现在的样子自然没人注意了。
楚灿与文妃面面相窥了一会儿。
文妃却突然问了他一句,令人感到现实残酷的一面。
她道:“太子,你有没有想过当个明君?”
楚灿愣了下道:“孤从小就励志要当一位不输于父皇的储君。 ”
文妃继续道:“只是超过你父皇吗?
楚灿立即就意识到了文妃的意思,他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
他道:“我不仅仅要超过父皇,我更想让这个天下变得更加富足,更加太平。”
文妃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他说:“还算个不错的志向,只是你不知道现在的太平。并不是你父皇的功劳,而是边塞那些匈奴已经被司马家灭的差不多了,他们不能再雄起来了,这不就太平了。”
“可惜楚家内部也快消磨的差不多了。即便在外面很强大又有什么用呢?”
楚灿身为太子多少了解朝廷的势力,他很清楚一切祸根从皇爷爷分散兵权开始,那个时候,皇子们热衷于娶司马家的千金,拉拢司马家的各方势力。弄得京城上下到处乌烟瘴气。
一度还将司马家推到了风头浪尖,让司马家主,也就是他的外公不得不有了退隐的打算。他的一个分散就正中了皇爷爷的下怀,让皇爷爷趁机分散了司马家的兵权。
可惜皇爷爷到底是能力不够,认知不足。
他万万没想到,司马家已经不是兵权聚集的问题了,是民心所向,而身为皇帝就算再厉害,也动摇不了民心。更何况司马家的功劳数都数不清,过却没多少,几乎功大于过。
皇爷爷就算想拿多少把柄,都无法一刀斩断司马家的影响力。
楚灿便道:文妃娘娘,孤不知道你与父皇打了什么赌,在较量什么,但孤告诉你。
说着他看向了楚月,眼神变得越发坚定起来:“孤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弟弟妹妹。”
“尤其是阿月。”
这次令人感到现实那般残酷的气息终于来了。
文妃笑着说:“因为楚月是司马素素唯一的女儿,只要稳住了她,只要利用好她。司马家的旧部还不乖乖服从管束?”
“那我是不是可以以另一个角度看你的想法,利用自己的妹妹去稳住自己未来的皇位。”
此话一出,楚灿整个人猛地一震,他露出了一丝不明确的情绪。
文妃却依旧笑着道:“太子,你的想法很危险,此风不可长也。”
这是最明显的警告了。
难不成文妃让太子过来就是为了警告他?
这个念头从楚月脑子稍纵即逝后,她忽然变得心惊几分,发现自己居然把文妃的每一句话当成了要谨记的话。几乎是下意识这么觉得的。这份小小的心理,就像被文妃中下了一颗种子,悄悄在心里发芽,让楚月觉得十分的思极密恐。
如果说文妃心机深,她又十分明确不藏不匿,直接告诉你一切。
可实际在通过她每一句漫不经心,带着微笑说的话时,她却似乎一直在暗示自己提醒自己。
让她发现的越多,让她暗地里变得更加敏感,更加警惕。
楚月越想越觉得浑身冒冷汗,她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走动一下散发自己脑子现在这个危险的想法。
文妃见她露出有些抗拒之意,她的声音逐渐冷了下来:“太子殿下,本宫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你身上都有司马家一半的血脉。”
从你刚进来那刻,你完全把自己当一个楚家人,虽没错,但却通不了我的考验。
楚灿听得有些紧张,他才感觉到自己似乎错过了刚刚那些话试探,文妃在试探他的心意。得到了她没看见的答案,所以才会让态度转换的如此之快。
果然是个深宫老人。但是和她说话,真的是三思再三思。
文妃并没有给太子喘息的机会,她继续道:“能用嘴巴说的谁都会说,你刚刚说的每一句什么比你父皇要更加出色。都比不上,你最后那句话所带的决心。”
楚灿这下子沉默了。
他心里开始怀疑了,这个文妃不是来让他和父皇谈判的,根本是在审视他。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想不通了。
旁边的楚月却隐隐明白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喉咙发干苦涩万分。
文妃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么做。
是为了她。
还有她跟自己说话,可以以各种她所扮演的角色立场与她说不同的话,让她陷入了深思熟虑的状态。那真正的文妃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那个迷惑告白母亲喜不喜欢她的文妃,是不是才稍微真挚一些。
楚月抬起头来,她想通了,她不想再被文妃牵着鼻子走下去了。
她深深凝视着文妃问道:“是不是一个人在人性阴暗的地方待久了,连想说真心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
随之而来的便是文妃的笑容,戛然而止,她的俏脸逐渐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