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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剑音就那么抱着剑继续百无聊赖等吩咐,萧幼宁已经被圆果扶着上马车,萧二老爷随之跟了上去。
车夫扬鞭,马车徐徐往前走,越过叶慎所在的马车。
就在此刻,萧幼宁忽然喊了声停,车夫习惯性地听吩咐,没有分辨是谁说的当即扯住缰绳。
在马车的颠簸中,萧幼宁撩起帘子,朝外头的马车车窗喊:“悟谒道长。”
剑音听到她喊自家五爷,惊讶得张了张嘴,探头来看她,怎么就发现他们了?
叶慎在马车内听到她隔空传来的声音,有些意外。
他转了转手上的珠串,没有应声。
萧幼宁的声音再传来了过来:“悟谒道长,你又躲着我,我是什么妖魔鬼怪不成。下回你要躲我,你让剑音大哥把剑鞘换换。”
那么明显的标记,她刚刚走下阶梯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剑音没想到是自己暴露了,瞪了眼。
叶慎闻言转动珠串的手一顿,神色淡淡看向挡住外界的纱帘,一个模糊的影子就映入眼中,应该是她撩着帘子朝他这儿看。
他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好半会才缓缓地嗯了声。
他冷淡的回应像是就此割席,萧幼宁却不在意地趴在窗边,笑容越发灿烂地说:“那下回道长要躲好了,我以后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到清风观来。”
叶慎被她隔空喊得又是一愣,片刻后面上少有的露出个无奈地笑。
萧幼宁怎么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这是让他躲着吗,分明是在邀约。
第14章
“五爷,萧家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意思?!”
剑音眼睛还瞪得溜圆,一手指着远去的马车,扭过头朝车厢里问了句。
叶慎指尖摩挲着手串,眼前光束内有细尘飞扬,像是刚才自说自话、对他毫无畏惧的小丫头一般嚣张。
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到清风观来。刚才品咂出邀约,现在这句话在心里头再转一圈,倒像是挑衅了。
似乎他初一、十五都不来的话,就是没胆躲着她一般。
激将法,还真是将门出身的,三十六计都用上了。
她就那么想见自己?
叶慎低低笑了声,薄凉的声线染着忽然而来的愉悦,竟有一丝难分辨的温柔。
待他下马车拾阶往道观去时,面上却再也找不到方才的神色,眼眸平静如古井,不起涟漪。
萧幼宁离去,李家夫妻二人还在道观内。
李老爷求见叶老夫人,去传话的人许久都没有回来,他只能在院门外枯等,毒辣的太阳晒得他满脑门是汗。
叶慎来到院子前时就见到夫妻俩,目不斜视越过两人,并不需要通报就往母亲那边去了。
“五弟!”李夫人正抓住帕子抹汗,见到弟弟,惊喜喊一声。
可他并没有回头,她刚挤出来的笑就僵在脸上,耳边响起丈夫先前警示自己的话。
——为什么萧幼宁会在清风观。
这么一想,她额间又有细细密密的汗往下落,手心在发凉。
难道她五弟在帮萧幼宁?
可为什么?!
剑音抱着古筝,紧紧跟在自家爷身后,见到李家夫妻俩才想起刚才他们五爷说不想碰见两人。可不想碰见,怎么这就进道观了。
李夫人猜测纷纷,剑音亦满脑子的问话,唯独见到小儿子前来的叶老夫人会心一笑。
妇人伸手拢了拢发髻,目光落在剑音手中的古筝上,笑意更深,道:“怎么今儿就送来了,赶着修的?你这孩子,可别为了这点小事耽搁你要事。”
叶慎面不改色,当自己没听懂母亲的话里滚话,拱手揖礼问安。
叶老夫人见他被自己打趣仍八风不动,要不是深知小儿子最懂装傻和谋算,还真要被他那一副就是来送琴的样子给骗了。
明明是为萧家那小姑娘撑腰来的。
这不,连带她也不见女儿女婿,给这小子做面子吗?
结果他还不跟自己说一句实话。
“母亲,大同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圣上到现在对宁远侯父子定罪的折子都视而不见。”
就在叶老夫人觉得儿子不坦诚,给自己在心里叫委屈时,听到他说了那么一句。
她眸光一转,脸上的笑也收了,再去看从容在自己跟前坐下的小儿子,表情变得严肃许多。
“你这……”她语气不确定的道,“是怕有什么变故,不想让萧家和叶家结仇才帮那小姑娘?”
真不是她刚才想的,是出自私心要想替萧家小丫头渡过困难的一关?
叶老夫人半信半疑,叶慎大大方方仍由她打量,脸色再正常不过。
这样一来,叶老夫人是真看不穿儿子真真假假那一套了,索性也懒得再猜,往椅子里一靠,懒洋洋道:“随便是什么吧。小丫头在小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家里出事,叫人唏嘘,如今确实是我女儿做得不对。子不教,父母之过,你替我照看照看小丫头,给你大姐姐减少些孽债。”
或许真是她想差了。
那个小丫头和儿子差着辈份,又是和她外孙拜过堂的。她这冷冷清清的小儿子,满脑子只有阴谋诡计,怎么挤得下那么个小丫头,顶多就是一时起了怜悯心。
叶老夫人向来是看得开的人,念头一过,就不会再捡起翻来覆去计较,很快和儿子说起别的事,把外头的女儿女婿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