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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幼宁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做梦了。
梦里叶慎回来了,还握着她手就在榻前睡了一夜,睁眼的时候她确实也看到叶慎了,恍惚交错间,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在不能确定中,她无比紧张伸出手指头去戳了戳他脸颊。
温热的,还有不知几天没有刮的胡根扎着她。
“五爷!”她当即掀了被子,一下就扑过去。
叶慎精神高度集中几日,又一路赶回来,这会睡得正香,被她扑得直接倒在地上,撞得闷哼一声。
萧幼宁听到他吃疼,才发现自己激动得整个人都挂他身上了,连忙爬起来,不好意思地垂了头。
可那颗脑袋不受她控制,刚低下头又不由自主抬起来,盯着他憔悴却依旧清俊的面容傻傻露出笑。
这么个傻姑娘啊。叶慎再忍峻不住低笑出声,伸手往她腰间一带,把她带到怀里。
他就那么躺在地上,感受着她的温软,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踏实。
“我现在可以说了吗?”
“啊?”
他没头没脑说一句,萧幼宁趴在他胸口,脑子是懵的,心跳得剧烈,更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了。
他在她耳畔又低笑,手指缠住她长发,“你说我有话等回来再说。”
她觉得自己心跳更厉害了。
他却自说自话一般,指间与她发丝缠绵,语气缱绻:“宁儿嫁我可好?”
叶慎话落,已经做好准备她会害臊忸怩几句,结果见她唰地坐起来,一颗脑袋不断点头。
他也跟着坐起来,没能崩住自己诧异的神色,在她后知后觉嗷一声站起来跑走后笑得不能自已。
实在是太可爱了些。
笑过后,叶慎就有些难受了,背后的伤,被她扑得又裂开了。
跑出去的小姑娘很快就得知他受伤了,抱着药箱又跑回来,二话不说就让他除了衣服,小心翼翼帮他包扎。
“这都是什么伤的?!”
萧幼宁被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惊着,肩胛上一处都能看见骨头了。
“他们的刀和箭都有血槽、倒勾,受的箭伤,不□□,只会更厉害。”叶慎说得云淡风轻。
所有的危险都随着他回来过去了,他不愿意让她再过多担心。
这几日帮着处理伤口,萧幼宁明白倒勾的箭□□会受到二次伤害,直接能勾掉一块肉。肩胛上的伤多半是这么来的。
就这样,他昨晚居然还趴她床头一晚上!
她忍着心疼,帮他包扎好,就把人塞自己床上,连吃药用饭都不让他动弹一下。
宁远侯昨夜就知道叶慎回来,让他来看女儿也是准许的。即便对叶慎行事颇有微辞,可不是他在瓦剌得到最新的消息送到他手上,发现对方其实早有防备,有硬生生按兵不动两日才有包抄的顺利。
而那个时候叶慎搅和了瓦剌几个王子间的关系,现在瓦剌因为叶慎已经开始内斗,又折损那么些士兵,起码两三年才能恢复些许元气。
种种的事让宁远侯对叶慎有了不少改观,其实这些还是其次,主要是女儿喜欢,他如果待女儿好也没有什么不太能接受的。
所以宁远侯来到看到女儿在床前伺候他吃喝也只是心里冷哼一声,面上还是和颜悦色地让他好好休息。
瓦剌败如山倒,成了一盘散沙,宁远侯修整一日乘胜追击,京城在第五日的时候收到最新战报。
宁远侯如神兵天降包抄瓦剌军,再一举反攻夺回属于我朝几个的城池的消息震惊了所有大臣。
皇帝坐在龙椅上,总算露出这几个月来真心的一丝笑意。
他知道瓦剌军退,叶慎那里基本也得手了。他要找的东西找齐,再也不惧怕藏在敌国里的威胁,这是从他坐上皇位以来最舒心的一日。
当日,皇帝就把要封赏萧家和大同各将士的话先放了,引起整个京城哗然。
叶老夫人得到消息,亦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继续为小儿子准备办理婚宴的事宜。这个时候叶老太爷气冲冲跑过来,像是找到发泄口,以她长居道观没能教育好长女退了萧家亲事的借口,斥责她。
叶老夫人捏着手里那串朱红的手串,懒洋洋掀了掀眼皮看他:“老太爷这会又觉得是我的错了?当年我是如何去的道观,老太爷不反省反省?”
一句话把叶老太爷所有的脾气都给压了下去,下人正好来抱说叶慎的喜服已经做好,要她过目。
叶老太爷又气不打一处来,抖着手指着她道:“你是要给那个孽障掏空叶家的银子吗!”
“我且劝老太爷一句。”叶老夫人不紧不慢地笑笑,“老五还愿意让叶家掏银子的时候,你就该珍惜,哪日不愿意用叶家的银子,你的威风也就耍到尽头了。”
来回不过两个回合,叶老太爷捂着胸口被人扶了出去。
在叶老太爷离开没有多久,有人从外头给叶老夫人送了一封信,她见到信封上的笔迹,激动得立刻拆开,看完信后忍不住连着喊了几声好。
“来人,上笔墨!”
她难得露出这种欢喜的笑容,边上伺候的连忙去把东西端来,想着老夫人这是得什么喜事了。
而叶老夫人接过笔,一挥而就五个大字——全由你做主。
她就等着儿子回来,好享儿孙福了。
这个什么破叶家,可真没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