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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通得了简玉纱的肯定, 松了口气,笑着道:“我再试试。”
他练了十支箭,这次有五支中了靶心。
两个人一起去捡箭的时候,有意数着靶心上羽箭的数量, 简玉纱不过比陆宁通多了三支而已。
陆宁通拿箭的时候,问简玉纱:“恩衍哥,歇会儿吗?”
简玉纱摇摇头, 说:“明天的训练规则还不知道怎么样,万一有人百发百中,我拿不到甲等,正式考核的时候要吃亏,我要迅速找回手感。”
陆宁通也不想休息了,他舔了舔发白的唇,说:“我陪你。”
简玉纱“嗯”了一声。
俩人一起训练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中间统共才歇息了半个时辰。
今天是陆宁通入营以来,最辛苦最勤奋的一天。
不用说,回帐子的时候,他早腰酸背痛,手脚酸软,腹中饥饿,满脑子都是“吃饭吃饭”。
简玉纱早就习以为常,她端着两人的碗,说:“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打饭。”
陆宁通喘了口气儿,从床上爬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走一走兴许还强上一些。”
俩人各自拿着碗,去伙房排队打饭。
刚刚结束训练的点,四队的伙房门口人山人海。
简玉纱和陆宁通正准备找一支队伍排起来,邓壮壮端着饭菜,左顾右盼地走到他们俩身边,低声说:“我下午看到正管队和癞皮狗两人不知道在合计什么,肯定不是好事,你们小心一点。”
简玉纱冲邓壮壮点头,说:“谢了。”
陆宁通眉头皱着。
邓壮壮瞧了他们俩人一眼,便迅速走了。
陆宁通一脸不悦道:“恩衍哥,正管队准备使唤癞皮狗做什么?”
简玉纱淡然说:“无非是些偷鸡摸狗的事,回去把咱们的床铺检查一遍,这几天进进出出的时候,不要落单。”
陆宁通咬牙说:“敢陷害我,老子拿银子砸死他们!”
简玉纱怪异地看着陆宁通道:“你怎么总是和银子过不去?”
陆宁通后知后觉地摸着后脑勺:“恩衍哥,你是在讲笑话吗?”
简玉纱已经大步走到队伍后面开始排队了。
前一世简玉纱打理闵家,不光贴了嫁妆,还要为闵家收入殚精竭虑。
管过家的人,最知道柴米油盐贵,简玉纱不会贪不义之财,但是她很知道银子的重要性。
俩人打了饭回帐子,先把床铺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开始吃饭。
他们一人一个小马扎,陆宁通刚吃饱就开始犯嘀咕:“床上怎么会没有东西?”
简玉纱擦了擦嘴,拿上干净衣服,出去洗澡洗碗洗衣服,陆宁通赶紧跟上。
帐子里人来人往的,癞皮狗不会动手脚,他们洗漱完了回来,简玉纱便穿着干净衣服,系上蒙眼的纱布,在床上躺着养神。
陆宁通辗转反侧,无法定神。
简玉纱听得见陆宁通呼吸声不稳,便说:“回忆下午射箭的手感,把属于你自己的经验总结一下。”
陆宁通的脑子里好像出现了一根绳子,他的想法不由自主地顺着绳子的方向前行,他开始照着简玉纱说的话回忆下午的射箭过程。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简玉纱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癞皮狗还穿着今天训练时候穿的衣服,朝她扑过去,嘴里大喊着:“你还我银子!”
简玉纱反应极快,她借着眼底微弱的光,确定了癞皮狗的大致位置,一脚踹在他胸口,把人踹到对面床铺仰倒。
她扯下纱布,从床上坐起来,陆宁通也睁眼坐着,死死地盯着癞皮狗。
癞皮狗躺在别人床上,揉着胸口“哎哟”直叫,哭道:“还我银子,还我银子,那是我的娶媳妇儿的本钱!”
陆宁通冷笑道:“你下午已经把你媳妇儿输了,你打一辈子光棍儿吧!”
床铺的主人一把扯开癞皮狗,嫌恶道:“你他娘都没洗澡就到我床上去,你想死啊?”
癞皮狗站在走道中间,捂着胸口继续“唉哟”。
简玉纱打量着癞皮狗,半晌才问道:“银子是宁通拿去的,也是宁通分出去的,你找我干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癞皮狗眼神一闪,手还放在胸口处,梗着脖子说:“我就找你!就是你的错!”
说完,他便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简玉纱重新躺下去,这次却没再系蒙眼的纱布。
陆宁通也是一头雾水,他侧躺着,撑脸颊问简玉纱:“癞皮狗发什么疯?”
简玉纱没说话,在勾心斗角这件事上,男人女人都一样,无非是女人的事儿,显得鸡毛蒜皮一些。
陆宁通见简玉纱不语,便也没再管癞皮狗突如其来的疯癫行为,他喜滋滋笑着问简玉纱:“恩衍哥,你刚叫我什么来着?你再叫两声,我怎么觉得还怪好听的。”
简玉纱随手砸了一团袜子过去,道:“睡觉。”
袜子正好砸到陆宁通的嘴巴,他“噗噗”吐了两声,刚要说臭,拿近闻了两下,说:“咦,你拿什么洗的袜子,怎么还有香气?”
简玉纱翻身侧躺,背对着陆宁通。
用胰子洗袜子而已,有什么稀奇的。
帐子里准时熄火,累了一天的兵士们老老实实休息,包括癞皮狗也躺在床上睡觉。
次日早晨,简玉纱比戊班的兵士早起半个时辰,抓紧时间去伙房吃了早饭,便赶去了上次的那片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