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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把总心里也很紧张,简玉纱却泰然自若告了辞。
二人从帐子里出来,黄把总跟简玉纱解释说:“从下个月开始,便要开始以小组为队伍比赛,你虽然能力超群,但你的同袍们,是咱们营里最差的兵士,恐怕拖你后腿。你乐意在四司我很高兴,但是你得去一队甲班。”
简玉纱摇头,道:“无妨,我不怕拖后腿。”
好兵士都训出来的,大家都是正常人,不会拖后腿的。
黄把总还是不放心,“闵恩衍”在个人考核之中这么出众,如果在团体比赛里夭折,其他三司的人,指不定怎么笑话指责他这个坐把总的。
他语气强硬道:“不行!再不济,你得去秦队长手里。”
简玉纱淡声道:“黄把总,我只想留在戊班,若您不许,那就把我送去一司吧。”
“你这毛小子敢威胁老子?”
黄把总眼睛一瞪,气得牙痒痒,举起拳头比划两下,到底是没落下去,“哼”了一声,道:“罢了,暂且随你。李坐营说的不错,等你被戊班兵士拖后腿的时候,就知道难堪了。到时候你自己过来求我去一队,不过老子未必会答应你!”
眼看走到黄把总帐前,简玉纱抱拳道:“黄把总,属下回营了。”
黄把总点了点头。
这厢简玉纱刚走,袁烨与秦放,因为下月考核和下半年营中训练事宜,在黄把总帐前相遇。
秦放说:“他不乐意去,他就要待在四司四队戊班。”
袁烨皱了眉头,道:“竟连你的班里也不去?”
秦放摇头,微笑道:“你也感到遗憾?”
袁烨道:“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戊班那种地方,待的也都是不学无术的兵,他会后悔的。”
说罢,他径直往帐子里去。
秦放在帐外略站了会儿,“闵恩衍”只想留在四司的消息,其他三司把总、领队官、队长,也都知道。
“他会后悔的”这句话,秦放已经在其他司听过好几次。
其实他的心里,也隐隐约约觉得,“闵恩衍”会后悔。
这世上或许有坏人,但不应该有坏兵。
秦放希望,这一次是“闵恩衍”让别人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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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玉纱回戊班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绿色的高大树木笼罩在月色里,经风吹拂,发出沙沙声响,草木的清香味道,混着营卫中特有的沙土味,一并送入各班营帐,闻着有些心旷神怡。
因着评选的事,今日整个幼官舍人营中,异常的热闹,简玉纱所在的营帐尤甚。
简玉纱这个时候才有功夫在帐子里吃饭,周围的人还在议论评选有关的事,几个活跃的兵士,还上前来讨要三色腰带细看。
她点头允了。
陆宁通连忙嘱咐众人:“这可是宫中出来的绣品,仔细些,别弄脏弄坏了,都洗手没有?”
“洗了洗了。”
“让我先看看。”
“我要看红色的!”
“我要看银色的!”
“你看个屁,你手上有茧子,别把腰带弄呲了。”
“就你的手细皮嫩肉没茧子!”
简玉纱吃完饭,默默地观察着同袍们,围着她的人基本都很开心,还有些不爱凑热闹的,蔫儿蔫儿地躺在床上,正管队也属于其中之一。
她收拾了碗筷,拿出去洗净。
回来的时候,简玉纱看到了罗队长竟然在他们营帐外面,满面春风地在跟正管队说话。
简玉纱与罗铁对视一眼,罗铁居然下意识冲她笑了一下。
怪的很,便是她评选上了优秀兵士,罗铁也没必要同她笑。
简玉纱面无表情地掀开门帘进去,没给罗铁回应。
帐子里,同袍们热闹过了,各自回床铺上铺床放枕。
陆宁通光着脚坐在床上,抚摸着简玉纱的三条腰带,爱不释手。
简玉纱问陆宁通:“罗队长怎么来我们这儿了?”
陆宁通抬头,撇嘴道:“今天可把他给乐的。”
简玉纱不解。
陆宁通没好气地低声说:“他在营里设赌局做庄,优秀兵士评选全爆冷,他赢了不少钱,心情自然好。咱们班的兵士,有些买了一司兵士入选,结果一司就一个入选的,输了不少呢!”
简玉纱“哦”了一声,难怪有些人蔫儿了吧唧的。
不过在军营中赌博终究不是长久之事,若有个引子烧着了,上头肯定要下力治理。
陆宁通以为简玉纱不高兴了,慌忙摆手解释说:“我可没赌!我说了不赌便不再赌的,以后我要好好训练,争取过月考,替你争面子!”
简玉纱笑了一下,“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陆宁通揉了揉微红的脸颊,即便他现在还没有“恩衍哥”那么优秀,但他希望在崇拜的人面前,他能够言出必行,脊梁骨得是直的!
“宁通,月考又快到了。”
“我会努力的。”
“嗯。我知道。”
烛火长燃,帐内人影幢幢,简玉纱一夜好眠。
次日早晨,简玉纱还没洗漱好,承平伯府命人送信来了,而且还是两封。
一封信来自柳氏,她问简玉纱如何近日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派人送口信儿回家,营卫里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
一封来自闵恩衍,他问简玉纱怎么没有回家,他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