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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佟斯年折身,小跑去尾箱。
佟斯年看着年轻,鼻梁高挺,眼廓狭长,笑起来时,是很让人动容的桃花眼。但他气质斯文,并不会觉得风流,像是春风拂面。
兄妹俩,长得还挺像。
“简易的,你看够用吗?”
霍礼鸣收回打量的视线,看了眼,拿出小扳手,“够了。”
他弯腰幅度更大,操练工具的姿势相当娴熟。随着动作,能看见手腕上乍隐乍现的纹身图腾。
佟斯年:“你干过这个?”
“玩过一年赛车,简单的会修。”霍礼鸣右手发力,把接口都拧了一遍,“行了,试试。”
佟斯年发车,故障灯熄灭。他下车,递给霍礼鸣一瓶水,由衷道:“谢了。”
霍礼鸣没吭声,接过水瓶,碰了碰他的瓶身,蛮酷地点了下头,然后仰头喝水。
佟斯年笑了,靠着车门,闲适聊天,“很早就听辛辛说过,隔壁来了新邻居。本想去拜访的,但我工作实在忙。改天请你吃饭。”
霍礼鸣只抓住重点,“你妹妹总提起我?”
……提是提了很多次,但都不是好话。
佟斯年善意地转移话题,友好伸出手,“怎么称呼?”
霍礼鸣把水瓶换去左手,右手握上去,“霍礼鸣。”
“佟斯年。”
“他们都叫你佟医生。”霍礼鸣问:“你在哪个科?”
佟斯年笑得温和,“重症医学。”
霍礼鸣竖起拇指,“了不起。”
男人之间,三两句就能说开,气场合不合,眼缘说明一切。
马路上一辆车起步慢了,激起后头此起彼伏的鸣笛催促。
霍礼鸣摸出烟盒,朝佟斯年晃了晃。
“谢了,我不抽。”
霍礼鸣自顾自地低下头,风大,打火机灭了一次。他拢住火苗,再次低头点烟,边点边问:“佟医生,我有个疑惑。”
“嗯?”
“我长得很凶?”
佟斯年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坦诚道:“还好。”
“那我是长得像怪物?”
佟斯年腹诽,没这么俊俏的怪物。
坦然的笑意说明答案。
那霍礼鸣就真的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为什么那小姑娘——你妹妹,每次看见我都要绕着走?”
他勾了个有点儿野的笑容,“怕我?”
寒风捋过,钻进衣领,有那么一丝丝的冷意。
佟斯年温润有度,如实说:“你不凶,也不像怪物,我妹妹更不是怕你。可能……”佟医生尾音停顿,字字清晰,“是不符合她审美。”
作者有话要说: 佟辛拍了拍小霍的脸,“是该整个容了。”
第7章 糖水樱桃(2)
第6颗
霍礼鸣的手一抖,烟又没点着。
佟斯年怕他误会,“我妹妹从小就是这性子,你看她挺文静,其实很多自己的想法。”
都嫌弃了,还能有什么想法?
不是老,就是丑呗。
霍礼鸣不再自取其辱,把烟收回盒里,觉着好笑。
—
佟斯年回来,佟辛在厨房喝水。
辛滟和佟承望今天都在家,关心问:“听辛辛说你车坏了,你爸正准备过去的。”
“没事,新邻居帮忙修好了。”佟斯年换了拖鞋,揉着后颈走到客厅。
“邻居很热心啊。”辛滟起身,“正好,你爸学校发了两箱甜瓜,拿几个给他送去,总得谢谢人家。”
佟斯年转过头,对厨房喊:“我还有封邮件要回,辛辛,你跑一趟。”
佟辛磨蹭在原地,不情不愿。
佟斯年装好两个瓜,意有所指地说:“不能以貌取人,要懂礼貌。”
佟辛僵持了一会,无奈接过。
霍礼鸣到家把外套一脱,里面就穿了件黑色短袖T恤。他打小就不怕冷,那年跑去黑龙江漠河玩,也是外套加短袖,冻得鼻涕成冰渣了也不加衣服。
正准备去洗澡,听见敲门声。霍礼鸣把门打开,佟辛小小一只,英勇赴死一般的神情,递过塑料袋,“给你。”
霍礼鸣视线向下,就是不伸手。
沉默僵持了三五秒,佟辛陡然大声:“是甜瓜!!”
霍礼鸣嘶的一声,皱皱眉,“吓我一跳。”
“我以为你没听见。”佟辛把手又伸近了些,还特意强调:“是我哥让我给你的。”
——言下之意,不是我。
“你拿着呀。”佟辛忍不住催促。
霍礼鸣站得直,但肩膀懒散地窝着,看起来就挺吊儿郎当。他淡淡“嗯”了声,“不要。”
佟辛无解。
“我没洗澡,不干净,手上有病毒。”
“……”
“会传染你,你会不治身亡。”
“……”
佟辛听出来了,这是故意说反话呢。
霍礼鸣双手环胸,吊着眉梢看她。
佟辛用力点头,跟他如出一辙的淡定语气,“下次让我哥哥别送甜瓜了,他是医生,有很多消毒液。”
静了静,佟辛轻声:“你是挺脏的。”
怼完人,佟辛把瓜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霍礼鸣真给气笑了,站在原地,看她背影消失在院外。
第二天佟辛起床,看见客厅地上有两箱樱桃和两篮白草莓。她爱吃这些,蹲在地上欣喜道,“妈妈,你这么早去买水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