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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礼鸣笑得浪里个浪,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推着行李,潇洒转身。
很奇妙。
这是两人第二次离别,十八岁,他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学习。
现在,他说,他舍不得。
佟辛再也不会重复十八岁那一年的心碎,她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离别。霍礼鸣的背影并入人流中,高大依旧,英俊不减。
择路奔前程,风流且潇洒。
手机震了下,她低头一看。
霍礼鸣:[给你留了两盒膏药,记得换。]
佟辛弯了弯唇,心上升明月,眼里过清风。
―
霍礼鸣抵达首都机场后,有车来接他。没想到的是,还是这位师傅亲自开车。
师傅姓程,圈里人都叫他老程。其实年龄不到四十,挺显年轻。和和气气的没点架子,见着霍礼鸣就笑:“我记得你,我们前年在壶口瀑布见过。”
霍礼鸣跟他握了握手,“程哥。”
“没事儿,”老程说话带着京腔,沉沉的很好听,“你既是唐董的弟弟,我也把你当弟弟,咱们互相学,这行业,没个几十年,谁也不敢称师傅,那都是唬人的东西。前几年在杭州拍了一樽琉璃瓶,是过了你的手吧?”
霍礼鸣谦虚说:“是我在川南农户家收的,也是运气。”
“是你有眼光,不必自谦。”
一路交流下来,老程对他印象不错。务实、聪明、谦逊,是个好苗子。
很快,老程手把手地带他融进北京的古玩圈,那天去潘家园一朋友那儿,霍礼鸣进门就注意到了右手边架子上的一副江南山水画。
他研究了很久,老程的朋友走过来,“我上个月收来的,右边霉斑严重,这边暂时没师傅能修复,我联系了一个,但他人在南京,得下周才回京。”
“您这作品不止霉斑,这一块儿都碎了。”霍礼鸣手指隔空圈了圈,“揭命纸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不能伤了画芯。”
“你懂这个?”
霍礼鸣笑了笑,“皮毛。”
从朋友这出来,老程忽然说:“我给你引荐位老师,在修复这一块有声望,我看你对这些也感兴趣,要不要也学学?”
老程说了名字,涂新知。
霍礼鸣惊愕,“涂教授?”
老程嗯了声,“看来我不用多介绍了。”
能跟涂新知学东西,这不是一般的关系能打通的。老程帮忙尽心尽意,很快打点好一切。涂教授人随和,没有大师的古怪脾气,可能做这一行的,磨炼心智,打磨性格,人自然也变得温文尔雅。
霍礼鸣好学,一点就透,涂新知对他的印象很好,一投眼缘,什么都愿意多教几手。
来北京,不知不觉已半余月。
忙是真忙,涂新知团队最近在修复一卷牒文,是海外一华侨托付过来的。霍礼鸣一边学一边帮忙打打杂,吃睡都在工作室。
团队里有个师兄叫王铮,大他五六岁,也是挺随和的人,“累了吧?忙完今天就差不多了,明天客户过来看一下效果。”
霍礼鸣揉了揉发胀的肩膀,“不累,师兄,你有什么活尽管让我做。”
次日,华侨客户带着女儿过来。
涂新知陪同解说,一行人都在忙。这客户的女儿十八九岁,穿衣打扮跟小辣椒似的。她对字画压根没兴趣,于是就缠着“闲人”霍礼鸣聊天。
霍礼鸣偶尔搭几句,总归是客户,基本的礼貌还是得有。
小辣椒太喜欢这种酷哥。酷哥就穿了件白色短袖,手臂上的纹身太惹眼,和这么庄重沉稳的环境形成反差。
太欲,太吸引人。
“酷哥,加个微信呗。”小辣椒说:“我就住三里屯,以后都不走了。”
霍礼鸣淡声,“我还是学徒,你加我师兄吧,业务可以跟他对接。”
小辣椒不再强求,挑了挑眉,走了。
结果没几天,休工的间隙,师兄王铮忽然提了句:“小霍,上次那个华侨客户你还记得吗?”
“记得。”霍礼鸣抬起头。
“这本是私事儿,但他跟我打听你的情况,你听听就行。这个客户有个女儿,上次也来过的。”
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这小姑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霍礼鸣笑了笑,坦诚说:“师兄,我有女朋友了。”
王铮点点头,本就是传个话,“明白了。G,你女朋友哪儿人?”
“清礼人,在上海读大学。”霍礼鸣一提起佟辛,目光变柔和。
王铮笑了下,“行,有机会一块吃个饭。”
这事本以为就此结束,但小辣椒非但没放弃,反倒愈挫愈勇。成天开着辆红色911来工作室门口等人。小皮裤,豹纹外套,马尾扎得高高的,人群中最靓的女。
霍礼鸣从小桃花运爆棚,被不少女生或大胆、或含蓄地追求过。对这事的处理太有经验,一般情况下,冷一冷,就退却了。也不是没遇到过战斗力强的,把他堵在小巷子里,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勾引人。
小霍爷是真的没兴趣,别说什么被勾引,男人的定力,关键时候就是用来稳住三观的。
但这个小辣椒,着实是飞天战斗机。每天往工作室送蓝色妖姬,没事儿就在门口晃悠,那天坐在法拉利里,千娇百媚地调戏人:“酷哥儿,上车呗,让你坐在跑车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