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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默说完,目不斜视退了出去。
房内就只剩下尤酌和郁肆两个人。
燃了上半宿,银烛所剩不多了,再不央人来换,很快就会陷入一片黑暗。
尤酌不说话,郁肆慢悠悠落了几子,这盘棋显然已经结束,他终于转身看向垂着头站在中央的小婢女,她垂着睫,侧脸素白淡雅,看起来乖得很,实际上不然,生了一副天生反骨,让人恨极。
她惯会挺着一张乖顺的脸,用最软的话,最侬嗲的声调,和你说着让人牙痒痒的话。
郁肆只想一嘴/咬/在她的脉搏上,吸她的血,看她皱眉痛哼却逃不开,胡乱想着,忽然想到袖子里的那枚黑棋,他可能有些魔怔了。
目光避开,落到架子上快要燃尽的烛上,有些烦乱的思绪,停滞了片刻,目光骤然凛起。
尤酌看着眼前出现的白色衣摆,想想还是觉得先下手为强最好,她还是和假道士唱反调,岂不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太高了点,说到底,她只是一个位置极低的三等婢女,于是小娘皮跪下来,郁郁寡言,“公子,奴婢错了......”
郁肆伸出来的手,没摸到小婢女的头发,停在半空中,他慢慢收回去,面色无常,“哦?哪里错了?”
不等到对方说出自己的错处,郁肆蹲了下来,抬手捏着尤酌的下颌,“错哪里了?”
杏目圆润,就像是挂在枝头的葡萄一般圆溜溜的。
漂亮是漂亮了,完全看不出来一丁点的愧疚,反而有透露出些控诉,她还在和他唱反调,粉糯糯的小嘴皮子一张一合,说的话都不用负责了是吗,过不过脑子,想不想后果,还真是穿衣就逃的小娘皮作风。
一只怂货,敢犯事不敢承担的怂货。
一走了之,自以为能够天衣无缝,忘却前事,自以为能够一笔勾销。
郁肆的手劲不轻,比之前捏她手腕子的力道还要用的重,手指正掐在骨头上,尤酌的下巴都快被他捏碎了。
冰冰凉凉的手越发用力,圆瞪的杏目渐渐潮来一泓秋水,仿佛随时都会外溢一般,“公子,您太用力了,奴婢下巴疼。”
说着说着,她还跪着往前蹭了几分,抬高下巴,让他看他的手笔,这是不是捏红了,再用力下去,只怕明天要青紫起来。
“这就要哭了。”男子的语调一如平常的漫不经心,仔细听来带了几分讥诮,长眸看也不看抬高的下巴,专注着她的眼睛,“再有更用力的,你不是也试过了,如今这点小痛又算得了什么。”
“把眼泪给本公子憋回去。”
像是吼,但又不是,欲掉金豆豆的小娘皮,确实被吓了实实在在的一蛊,就为被迫对视的男子严重的狠戾,还有话语的嚣张气焰,她又回忆起了,那个黑不见五指的夜晚的下半场,她险些就死了。
窗外刮起一阵大风,竹林的叶子被吹得簌簌作响。
尤酌才算是清醒了几分,不能哭那就不哭,这个世上有些时候,不掉眼泪的装腔作势比掉眼泪来得更有杀伤力,更叫人心悸。
“奴婢不该不听您的话。”尤酌眼神黯然下来,瞬间失去了原有的精神,整个人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兽。“奴婢以为.........”
“以为什么......”郁肆的嗓音醇厚低沉,纵使携了淡淡的嘲讽,依然让人忽视不了的好听。
看着她的眼皮子,想起那匪夷所思差离的身高,心里徒生一阵烦躁。
尤酌是跪着的,郁肆半蹲。两人之间的距离差不了多少,但是他依然比她高很多,他若是要亲她,必须要弯下身子,低下头才能覆上那张粉嫩饱满的唇。
低头?不可能的,从一开始是谁先开始招惹谁,做错事情的人是谁,是她,他凭什么要低头。
她以为变矮了,他就没有法子了是吧。
郁肆又将尤酌的下巴抬高了一点,整个下颌被迫抬起,扯着疼,尤酌不得不直起腰板,立得更直一些,好能够缓解自己脖颈被扯的疼痛。
秀气的蛾眉皱到一起,还忍不住嘶哼了一声。
熟悉的娇哼,预料之中。
向真说二者不同,前者骄横与后者娇气,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她不过是把前者隐瞒了,谁知道藏不起更隐不住,两个骄/娇字揉成了一起,矛盾又让人恨不得把她的反骨给折了,损在他的羽翼之下。
郁肆熟视无睹,招惹了他,这些疼她就该受着的。
“............”
尤酌此刻就是要认错了也说不出话,下巴仿佛不是自己的,氲在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滑过脸庞腮下,落到她的锁骨/窝里。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累人的事情,痛哭流出的淋漓香汗。
郁肆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用力呼气的鼻翼,心里没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他的目光下移,三等婢女衣裳的领子是对襟开口的,尤酌的锁骨生得漂亮,像是振翅的蝴蝶,平而的深骨窝里有一滴新鲜出炉的泪。
骨肉相连嵌成的浑然天成的池窝,晶莹剔透的泪蓄在里面,诱人弯腰,想要将它舐去。
再往下是一对衬出峰线的高耸,绝对有料的一手不可掌握。
要不是她这么有本事,冯其庸也不会含沙射影的求他要她。就在不久之前,那人的目光也这样赤/裸裸地看来看去。
郁肆忽然转头看向屏风后的大浴桶,尤酌眨巴泪,下巴又疼又酸,这个假道士要死了,再不松手,她叫他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