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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低声议论,总离不开此刻站在台上的一粉一红。
郑煜堂动身就要上去抓人,郑煜澄拦住他:“大哥稍安勿躁,这里人多,你与她在台上拉扯岂不是更不好看。”
郑煜星抱着刀,兴致勃勃看热闹,然扫视周围一圈,瞧见旁人的眼神,有点得意。
看吧看吧,望眼欲穿也不是你们家的。
台上两人熟练地拉弓搭箭,繁琐长裙半点不受影响,动作利落射出羽箭,离弦之箭破风而出,纤细人影衣袂纷飞,伴着发间流苏铃铃作响,仿佛摇响摄魂的铃铛。
笃、笃。
羽箭不偏不倚,正中红心,惹来一片爆吼叫好声。
女子射箭本就难如男子那般盈满力量,说是花架子也不为过,然台上两人用实力诠释着刚柔并济之美,比粗汉子射箭好看多了!
舒宜邱没说什么,毕竟舒氏一门武将,清桐骑射学得好,不至于遮掩,更无须骄傲。
另一边的郑煜星就不同了,他正眉飞色舞的同周遭炫耀:“对对对,那团粉的,我妹妹!身手很漂亮吧,我手把手教的!”
卫元洲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人,只觉得她今日格外放飞自我;听着郑煜星的自卖自夸,冷笑着想:哪里好了,搭弓不够利落,弓也拉的不满。又想,换做他来教,不知胜出多少倍。
台上,郑芸菡射了三箭,叫好声一波盖过一波,她忽然有点害羞。
毕竟她很少这样故意作出张扬姿态吸引谁的目光。
转头撞上舒清桐促狭的笑眼,更尴尬了。
“别着急。”舒清桐给两人换了一把弓,趁着走近的机会,借高台远离看客之便,保持着笑容低声道:“快了。”
果不其然,两人刚换完弓,安阴笑着登台。
她也是一身红衣,却因珠翠妆点,与同穿红裙又媚又飒的舒清桐想比,稍显老气。
“两位姑娘兴致真好,不介意本公主同玩一局吧。”
郑芸菡暗暗咋舌,舒姐姐真是过于了解安阴。
今日是她的选婿局,她不会允许有人盖过她的风头,定会主动过来。
安阴笑着,径自宽下厚重的外袍,上身只着两层薄纱对襟衫,浑圆肩头与丰腴手臂若隐若现,亦是一番媚态。
郑芸菡倒抽一口冷气,在斗艳一事上,安阴果然很执着。
舒清桐浅浅一笑:“公主可敢与我单独玩一局?”
安阴迎上她的目光,容不得半点挑衅:“当然。”
郑芸菡爽快放下手中弓箭,冲二人颔首一笑,安静退场,顺势带走一半痴缠的眼神。
她刚下来,面前已经投下一片阴影。
郑煜堂黑沉着脸,出语如冰:“玩够了?”
郑芸菡抖了一下,又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怕!
郑煜堂神色复杂的往台上看了一眼,转身就走:“给我过来!”
郑芸菡咬咬唇,看了舒清
桐一眼,默默为她鼓劲,跟着大哥离开。
卫元洲瞥见那抹粉色离开,往后退了两步,一并离开。
台上,安阴与舒清桐并肩选弓。
安阴再不作虚伪的客气,冷笑直言:“你似乎很喜欢跟本公主过不去。”
隔着高台的距离,外场之人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舒清桐选弓的动作一顿,抬起一双平静的眼:“阿檀在说什么?”
安阴脸色一沉:“你唤我什么?”
舒清桐笑:“阿檀啊。”
“你放肆!”安阴大怒:“简直尊卑不分!”
舒清桐眼底融了狡黠的笑意:“尊卑不分的,是阿檀吧。”
她选了一把弓,拉开又松下,语气陡然直降:“你觉得自己多年来无法无天还能安然无恙,靠的是你的脑子?”
安阴愣住。
“你靠的不是脑子,是陛下的偏袒。所以,便是握有你的罪证,只要陛下有心庇护,也难对你赶尽杀绝。可你想过没有,你这圣宠,又能维持多久?”
安阴心头一寒,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五年前你就逃过一次,所以你将侥幸当做了理所当然,你那死去的母亲,用得可还顺手?卫檀,这天下迟早会变,当你的母亲不再有作用,你猜猜谁还会护你?”
舒清桐自边上拿起箭囊,尾音轻扬,嚣张至极:“可我就不同了,太子对怀章王深信不疑,敬重爱戴,不亚于陛下对安华长公主。而我,未来的怀章王妃,会是你再不服也要低声下气唤一声‘皇婶’的长辈。”
她压低声音,艳妆透出狠厉:“我会一直看着你,等到你再无庇佑的那一天,我随便拿出一份罪证,就能将你打入无间地狱。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是从现在起夹着尾巴做人,乖乖在我眼皮子下洗心革面,要么,你继续无法无天,我将地狱打扫干净等你。”
嘣——
安阴不知何时拉开弓弦,舒清桐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弓弦崩断,照着她的脸狠狠一弹。
安阴痛呼一声,台下顿时涌来一片惊慌的奴仆,场面失控。
舒清桐拿起三支羽箭同时搭弓,动作利落对靶射箭,笃笃笃,三支全中。
她轻笑一声,扬手扔了手里的弓,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离开射箭台。
……
远离热闹的湖畔,郑煜堂眼神阴森:“说说,你今日在做什么?”
郑芸菡磕磕巴巴:“做、做游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