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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她打横抱起,放进硕大的茶杯里,在她身上堆满枣糕……
她瞪圆乌溜溜的大眼睛,感受着身上的疼渐渐消失,冲男人露出惊喜的笑。
忽然,郑芸菡气势汹汹闯进来,一脚把她连人带缸踹翻,叉腰厉喝:“坏女人,抢我哥哥,你家里没有泡澡的茶缸子吗,为什么要来我家泡!”
温幼蓉瞬间惊醒,发现自己滚到地上……
她慢慢爬起来,看着床榻上四仰八叉的郑芸菡,忍了很久才没去掐死她。
什么侯门贵女,就这睡相,呸!
她坐到床边,没忍住拍一下她的小腿:“谁要跟你抢,梦里都护得那么紧。”
……
郑芸菡做了个噩梦,梦里又回到那个匪寨,山火漫天,烈三的人多了数十倍,人影朝他们压过来。
她吓得一阵拳打脚踢,慌乱中,一个伟岸的身影杀进来,带她杀出一条血路重获新生。
是赵齐蒙。
醒来后,她一拍脑门,赵齐蒙还在牢里关着啊,她说过要救他,怎么忘了?
她甚至怀疑这是牢里的赵齐蒙在给她托梦……
事不宜迟,她决定今天就跟二哥提。
然而,随着大队军马抵达并州刺史府,郑芸菡开口求情的计划被彻底打破。
来的是玢郡王慕容充,他
见到完好无损的郑煜澄时,没有半点惊讶,只道陛下命他前来共谋并州之事,还不动声色的抹去“协助”一说,所谋所图,昭然若揭。
郑煜澄双手交握放在身前,领着众人向他见礼,由始至终带一抹清浅的笑,好像慕容充来不来他都无所谓。
付雯玉站在召慈身边,好奇的看着这浩大的队伍,忽听召慈嗤笑一声。
“你说这些郡王,放着好好日子不过,跑这里来抢功劳,我敢打赌,他来了也是让郑大人继续劳碌,他就等着挨到最后一并领工。”
付雯玉紧张道:“召姑娘,慎言。”
召慈觉得她的谨小慎微可笑极了:“说了你也不懂。”
付雯玉轻轻拧眉。
她当然懂,可是人都来了,她们这些人还能为郑大人打抱不平吗?
就在郑煜澄引众人入府时,大家发现玢郡王浩荡的军马后,还跟着一群人。
怎么说呢……
召慈看到,差点笑出声来:“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
跟在队伍最后面的,是十几个青年,他们没有军服,穿着粗布衣裳,皮肤黝黑粗糙,每个人背上都有一个大包裹,寒酸透顶。
若非他们紧跟大队没被驱逐,说是逃难流民也有人信。
这显然不是在编的军人,但却是慕容充带来的人,郑煜澄眯眼打量他们,笑道:“郡王,这些是……”
慕容充扫那些人一眼,露出神秘的微笑:“是本王带来的礼物,好用的很。”
郑煜澄眉头微蹙,略有猜想。
就在这时,自刺史府里走出一个蓝裙少女,双环髻配银叶流苏排钗,清丽俏皮,她对这头的热闹一点兴趣都没有,径直朝大街的方向走。
大队末尾处,一个黝黑青年无意看过来,顿时瞪圆了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飞快揉眼再看,立马激动狂喜,已然忘了这是什么场合,扬声爆吼:“阿呦——”
温幼蓉步子一滞,僵在原地。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青年背着大包裹追出几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快哭了:“阿呦!真的是你!”
众目睽睽之下,蓝裙少女僵着脖子转过身来,在看到黝黑青年后,终于正眼看向那边的大队伍,目光慢慢移到最后,脸色更难看了。
青年喜极而泣:“我……”
下一刻,少女忽然抬手指着他:“别过来啊!”
她破天荒的惊惶无措,连连往刺史府里退:“滚。”
不等青年开口,她转身跑进去,逃命似的。
郑芸菡目瞪口呆,原来她也会慌啊,这个黑青年好厉害啊。
郑煜澄不动声色望向郑芸菡,后者触到他的眼神,立马会意,“我去看看她。”
隔着一段距离,郑煜澄转眼看向黝黑青年,他失落的提了提身后的大包袱,走回队伍。
慕容充看着刺史
府大门的方向,冷不防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笑容淡去,看向郑煜澄的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两人各怀不同心思。
玢郡王慕容充抵达并州是一件大事,但对府里的下人们来说,更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刺史府门口,那位“表姑娘”的反应。
有好奇的跟善儿真儿两个大丫头打听“表姑娘”的事,可她们哪知道“表姑娘”的事,含含糊糊给不出答案,又怕“表姑娘”带累侯府名声,索性说是远亲,很远很远的那种,偶然遇上便带着了。
下人们得到情报,各自发挥,等郑芸菡听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完整的版本——
那人模人样的表姑娘啊,是忠烈侯府很远很远的一门表亲,远到乡下,大概听说侯府嫡子前来并州赴任,便巴巴的跟过来认亲。
担着个表姑娘的身份,对嫡出姑娘呼来喝去的,特别神气,得亏郑姑娘脾气好不与她一般见识,一直照顾有加。
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竟叫这位表姑娘被她们村里的熟人扒了皮,据说那乡里乡气的青年喊出表姑娘的小名,于众目睽睽之下将她那身尊贵傲气踩得稀巴烂,气得她脸色青白,落荒逃进刺史府,唯恐和他们沾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