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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煜星扫过两位兄长的脸,见他们不大愉悦,他如实回答。
忠烈侯猛一拍案:“你平日里已经足够胡闹不懂规矩,现在居然拉着芸菡一起!那是你妹妹,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你竟由着她整日与两个外族男子厮混在一起!你简直混账!”
郑煜星轻轻舔牙,差点笑出声来:“那顶多是个男童,您也太小题大做了。况且,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殿下只想抓牢史靳这块肥肉,人家远到是客,咱们招待一下怎么了?”
“那史靳呢。”这一次,问话的是郑煜堂。
郑煜星拧眉:“史靳怎么了?”
忠烈侯许久没有上朝上值,但郑煜堂和郑煜澄却是消息灵通。殿下的确想彻底拉拢史靳,而最合适最体面的法子,莫过于联姻。
郑煜星笑容一滞:“联姻?”
郑煜澄也肃着脸:“史靳主动在大齐谋职,那就是俯首称臣,既称臣,岂能违抗殿下之命?芸菡如今与那外族男子的胞弟这般亲近,若是殿下为他二人指婚,你要芸菡怎么办!”
郑煜星心想,郑芸菡还真不用人操心,不管太子还是史靳,谁敢开口,定有人跟他们急。他担心的是池晗双。
虽然秦蓁没说,但他前后一想就猜得出来,秦蓁和史靳必定是认识的。她从前经商,史靳又是西边最大的豪商,即便史靳不认识秦蓁,秦蓁
第145章
“殿下,这些是已到适婚之龄的长安女子名单。请殿下过目。”内官将名册放在太子的书案前,恭敬立于一侧。
太子提笔的手一顿,侧首看了看面前的名册,拿过来翻了几页,看到了池晗双的名字。太子眉头轻拧,内官心里一咯噔,唯恐哪里出了错。
啪。太子合上本册:“可都打听清楚了,适婚之龄只是其一,若有意中人,或早有婚约只是隐而未宣者,都要打听清楚,这个错不得。”他的确是想用联姻来圈住史靳,但并不想因为哪处失误,误毁姻缘。
卫元洲来时,太子正在与下臣商议史靳的事。见到卫元洲,太子面露笑容:“皇叔。”
卫元洲向太子见礼,将今日与史靳商谈的事一一禀告。
太子听得十分仔细,末了,慢慢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当日,孤本意让秦意去谈拢马商,没想这些马商闻风而动,被撺掇着跑去史靳那头,现在竟让史靳捏着这些资源来跟孤讲条件。看来,孤当真不适合做生意。”
卫元洲听出他话中的不悦。
朝中那些暗中阻挠的手段,太子少有不知的,可朝中之事,利益相冲,有时候就是得格外迂回费神才能做得成。推行新政,单论能力和条件,秦蓁姐弟最为合适,可朝中有人眼红,暗中阻挠破坏,使得他们事倍功半,如此下去,合适也会变成不合适,新政的变数也会更大。
所以秦蓁一方面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任由朝中人暗中破坏秦意的计划,一方面让史靳在后方疯狂收割,养精蓄锐等待时机。而她,在大致摸清背后之人的底细和招数之后,再将史靳放出来,由她做这个中间人,将关键让给史靳。
这些事,卫元洲也是近来才在太子这处得悉。在秦意第一次与马商谈崩时,秦蓁就亲自进宫与太子交代了这个计划,这也是为什么朝中参秦蓁的奏本那么多,太子却训诫为多,对秦意的缕缕失败更是不做惩治。
说到底,让这件事变得这么迂回复杂的,就是大齐自己的人。所以太子怒的是他们。若非要以新政为重,不想这个节骨眼节外生枝,那些人早已没有好日子,不过,秋后算账是迟早的。
卫元洲淡笑道道:“所谓福祸相依,即便秦蓁姐弟未曾被阻挠,他们二人负责此事,实力自不必说,但距离殿下所定的终点,尚有一段很长的距离,眼下换成史靳,虽然当中的确有风险,但若成功,以史靳不属于秦蓁姐弟的实力,和远超能带来的益处,能极大程度上缩短达成目标的距离。”
太子有些犹豫不决:“皇叔可觉得,孤有些急于求成?此事得父皇允首不易,或该稳扎稳打。”
卫元洲垂眸,轻轻摇头:“殿下所虑不是没有道理,但一来,臣敢问殿下,心中更偏向何种选择?”
太子露出个无奈的笑。自然倾向与史靳合作。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骨子里总有些男儿血性,面对风险和极高的利诱,更容易兴奋,想要去挑战。
又听卫元洲道:“殿下倾向是其一,其二,臣以为,无论殿下做何种选择,都没有一帆风顺无波无澜之路。没有史靳,秦蓁姐弟稳扎稳打的逐步向前,仍有其他的问题袭来。陛下与殿下这么多年的父子,殿下秉性如何,行事激进或保守,陛下会不清楚?还需要专程用一个马政来探索?或许,陛下更想看到的,不是殿下到底作何选择,而是殿下如何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困境时是否不乱阵脚,受阻时能否筹划反攻,这才是关键。”
太子神色平缓,看着卫元洲的目光多了几分亲近。诚然,他与盛武帝父子情深,但是父子亦是君臣,既该尽孝,亦要服从,很多时候,父子天伦反而被君臣之仪框着,他得稳坐在太子的位置上,成所有皇子的表率,不辱储君之名。
卫元洲只大他五六岁,却是太子为数不多敬为亲长之人。当年他天真无知随军出行,是皇叔甘愿以命抵命救他,这些年来,皇叔避开所有是非驻军在外,只为让太妃过得更尊荣些,亦是拿命在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