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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靳笑了笑权当回应,并未接这话。
郑芸菡笑笑:“史大人是为了晗双而来,但在我看来,更像是晗双的言行,令史大人新生不安。其实大人完全不必如此,当日,晗双在大殿上主动认下了你,之后又并未设法脱身,我觉得,她是真的愿意与你结为夫妻。而她之所以会让史大人生出这样不安的心思,是因为史大人还不够了解她。”
郑芸菡顿了顿,郑重道:“晗双看似爱玩爱闹,但有时候,她其实很注重仪式。不是寻常礼制所定的那种仪式,是她自己心中定下,不可违背的仪式。我们一起长大,逢年过节,定会相互送礼,可哪怕是我们一同选的,她知道我会送什么,仍要我包的好好地,伴着一张写了祝词的花笺送去她府上,这是她心里的仪式。”
“晗双喜欢吃樱桃酪,所以我每年都会做些请她来吃。你以为只是吃一盏樱桃酪,却不知她先饮汁再吃果肉,先从底下翻抄拌匀在从左往右下勺,都是她的仪式。”
“她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过日子,但这种喜好,多数时候并不会打扰到别人,只是她的自娱,你若走近她,这种愉悦会加倍,也成为你的愉悦。你若不
懂,或许只会觉得她永远长不大吧。”
史靳听得一愣一愣的,难得的没有了商场上的从容气度:“王妃的意思是……”
郑芸菡捧着茶,悠悠道:“晗双的性格,就是认定什么,谁也改变不了。但成亲对女儿家来说,始终是大事。即便是晗双,也定会在心里为自己准备一个仪式。而这仪式,就是作为池晗双,和作为史夫人的分水岭。或许晗双现在给史大人造成的一切忐忑,的确是因为她还没有真正正视你的身份,但这并不只针对史大人,换做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这样。”
“我知道史大人与晗双这门亲事,顶着压力和阻碍,所以才会格外焦急。但我信晗双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请史大人对晗双,再多些耐心吧。”
史靳不确定道:“那个所谓的仪式之后,她会是如何?”
郑芸菡笑笑:“史大人何不为自己留一个悬念?”
……
见完怀章王妃之后没多久,史靳意外得知一件事——
敬安伯府有意推迟婚事。
因为大齐与北厥对战在即,伯府希望战事彻底过去之后,再让史靳和晗双完婚。
而他之所以是“意外”得知,是因为这事才刚刚掀起一角就被按下去,他和晗双的婚事如期举行。
敬安伯府嫁女,因有怀章王府和忠烈侯府的抬衬,办的热闹无比。
史靳将朝廷赐下的府邸作为迎亲宅邸,他手下一众人高高兴兴为他庆贺,笑闹环绕时,史靳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十分不真实。双亲离世,仇敌追杀,还有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奔波都在眼前闪过的那一刻,史靳忽然明白了怀章王妃所说的“仪式”是怎么回事。
夜色降临,史靳踩着微醺的步伐回到新房,一身嫁衣的新娘头偏了一下,隔着那张红盖头,她下意识在探望。
在喜娘的安排下,史靳揭开盖头,看到了自己的新娘子。
仅仅一眼,他心里咚的一声,溅起层层涟漪。
今日的池晗双,与以往见到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她妆容艳丽,在昏黄的灯火里,仿佛镀上了一层沉色,让这种美更极致的刻画入骨。
从揭盖头开始,史靳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喝合衾酒,卸妆宽衣,他都一直看着
她。他想从她的举止中窥伺到那份隐秘的仪式感。
看着看着,衣衫半松的娇娘已经落在他怀里,史靳始终没看出那份仪式感到底在哪里,身体率先的反应让他的心思转移,可他还留了一分心神,这一分心神,在整个过程中继续观察她,从起势,到临界,再到那番酣畅,直至雨歇,仍旧没看出来她哪里有异。
事毕,两人都没有睡去,史靳拥着怀中的人,好笑的想,他从未留哪个女人在身边,但做这事时,从来都是全神贯注的酣畅,如今明媒正娶的妻子,珍贵的洞房花烛夜,他却破天荒的分心了。
一部分心神要着她,一部分心神窥伺着她。
他可能有病吧。
忽然,一只手落在他凶战之后的疲软上,女人散着头发转头看他,忽然说:“你说过,我什么都可以问你的。”
史靳心中一动,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寻找的地方,紧张的看着她。
“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问。”
池晗双手还覆在那上面:“以我如今的身份,是被你放在这里……”顿了顿,手上移到他的心口:“还是在这里?”
史靳:“什、什么?”
池晗双嫌恶的看他一眼。
她都问得这么直白了,他肯定懂了,故意这样问。
她也不重复了,按着他的心口不说话。
史靳的确懂了,她问,她是他满足需求的对象,还是放在心中的人。
史靳握住她的手,重新按回去,又慢慢往上,回到心口的位置:“明明哪里都给你了,却又这样问,莫不是睡完了我不想认账?过分了啊。”
池晗双噗嗤一笑,清亮的眼眸里没有半分困意:“也是,小孩子才做选择!”
就在史靳以为她要从这个话题开始挖一些陈年往事时,她慢慢收了笑,按住他的心口,黑眸静静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那你记好,从现在起,我也在这里了,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无论外面的人如何对待你,这里面的人,一定信任你,支持你。史靳,无论你过去失去多少,又有过怎样的痛苦。我向你保证,未来的每一日,我都会努力的填满你这里,让它再也不空虚,让痛苦再也挤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