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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
她心里猛地一惊,这个“龙”是谁,为什么自己之前一直生活在飞行器上,却没见过他?难道其实是“龙”在操纵飞行方向?
伊莎贝拉还没想清楚,就感到一阵“铛铛铛”的巨响——振聋发聩的钟声嗡嗡传来,脚下的龙鳞发出古怪的振动,周围的风开始急速旋转,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伊莎贝拉眼前一黑。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听见了机械师轻浮的斥责:“龙!你等到降落后再敲钟,我捡回来的研究物在耳鸣!”
原来我是他捡回来的东西啊。
……既然是捡回来的流浪动物,为什么不像曾经的那个垃圾一样要求我的讨好?我讨好他的表情很怪吗?
这个机械师脑回路果然有问题吧?
这是伊莎贝拉在回荡的钟声中,最后的疑问。
【十五分钟后】
……嘶。
“龙,都是你,降落而已,这么兴奋地敲钟干嘛。你看,把我的研究物敲昏过去了……小孩子的耳鸣可是很难受的。”
“叮叮当当。”主人你自己也忘了她站在我身上啊!
“呵,我连我自己站在你身上都忘了,这次降落也是扒住你的鳞片差点滚下来呢。”
“……叮叮当当。”这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主人。
“没关系,我可以通过扒鳞片锻炼我的肱二头肌。”
“叮叮当当。”你真不要脸,主人。
好吵。
吵死了。
“是哪个奇葩在吵本公爵睡觉……”
“啊,醒了。”
“叮叮当当!”你好呀小姑娘!我叫龙!
伊莎贝拉烦不胜烦地睁开眼睛:“你们能不能安静——”刺眼的天蓝色闯入她的视野。
明媚的、一望无垠的大片蓝色,延展,舒卷着——那是天空的倒影,是时间的辙痕。
那是大海。
伊莎贝拉呆滞地注视那边一卷卷吻上白沙的浪花,动动脚趾。
脚下一片温热,还有些生命的灼烫感。
这是沙滩。
“咕咕,你醒了,就起来把桌上的牛奶喝完。”
狄利斯的吩咐依旧是令人牙疼,他轻飘飘地交代着:“喝完牛奶就来玩沙子,你昨天吵着要玩沙沙。”
伊莎贝拉僵硬地扭头去看这个奇葩。她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不是黑色,而是近乎于黑的墨蓝,在照耀着大海的太阳下闪闪发光。
那令人无端想起星空。
晴朗的星空。
“我……”
伊莎贝拉突然觉得喉间一阵干渴。可能是恶鬼真的不适应阳光直射吧,也不适合长时间注视大海这样亮丽的存在。
她发现自己再次丧失了那本就贫瘠的语言能力:“狄……”
“啊,你宁愿便秘也要拿到的单词表?那张纸我降落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待会儿我再给你写一张。没关系,那种玩意儿当厕纸也ok。”
……很好,这个嘴炮一开口,她丧失的语言能力就回来了。
伊莎贝拉揉揉脑袋,从沙滩上站起来:“我们,在,哪里?”
“某个参数适合,又邻近的大海的地方。”
这什么鬼回答?
狄利斯突然露出了有点漂移的表情:“别问我,我不知道具体地点或地名什么的。”
作为只是想出门买个土豆,从彭斯特市集迷路到王都下水道口的家伙,他义正言辞道:“地图和我之间有些龃龉……我们……哎,我们关系不太好。它太斤斤计较了。”
……这什么鬼回答。
此时的伊莎贝拉还并未认识到此人惨绝人寰的路痴属性,她认为这是机械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秘密。
“狄利斯,你,家,在哪?”
刚才说话的那个龙又是谁?
“家?我没有家。”
狄利斯见伊莎贝拉状态似乎还不错,就直接拉过她的手,把她扯离了沙滩,栽进一旁密密麻麻的野草地。
“狄利斯——”机械师把埋在长长杂草里的公爵举起来,轻而易举地将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指着不远处的草地里,不停晃动的黑影说:“我住在钟楼里。那是我的钟楼。”
伊莎贝拉瞪大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见证了整个大陆机械历史上传奇的一幕——一条由齿轮与金属组成的,黑色的巨龙,正安静矗立在草地上,不停转动着自己的尾巴、骨翼、脊椎、骨骼、乃至头骨——龙翼为墙。
龙尾为门。
龙眼为窗。
剩下的、堆积削尖的金属骨骼——它们被奇异的韵律组合在一起,慢慢拉高,成为了一尊塔。
黑色的巨龙。
黑色的钟楼。
“铛……”
“铛……”
“铛……”
那位传说有一双星空般的眼睛,他气质轻浮,却随意地带着伊莎贝拉跨越了半个大陆,从亮丽的大海走向沉默的钟楼。
狄利斯指着楼:“欢迎来到我的钟楼,咕咕。”
作者有话要说:狄利斯英文版本:dlice伊莎贝拉英文版本:isabe由巨龙到钟楼的转换灵感来自于宫崎骏老爷子的《哈尔的移动城堡》,说起来这部电影也是蒸汽朋克背景哈哈哈不是所有机械师都能被称为传说。
狄利斯:为了当一个宅男,我把自己的房子改成了飞行器,欧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