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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续成一时无言,父亲说的都在理,哪有儿子管着老子的妾室的?今晚只是闹了些不愉快,再这么下去就要成笑话了,家里人多是非多,他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荒唐。
夏日的熏风吹着半醉的孟燕集,门口守门的婆子早候着他来,只嫌他走的太慢恨不能将人拽进去了事,孟续成知道今晚自己是无能为力了,这女孩儿若执意不肯,想必会和孟燕集摊牌,孟燕集要面子,固然生气,大概也不会真强迫她。
那么她在孟府是待不下去了,大不了自己给她寻条生路,或者托人找个本份的平寒子弟嫁了。
这么想着略微心安,转身向自己院子走了。
芦花婆不紧不慢领着孟燕集进屋,屋内烛火辉煌却一个人没有,孟燕集四处看了一圈奇怪的问:“她人呢?”
芦花婆道:“小伴姨过食了,回来有些呕吐,现在去沐浴更衣了,老爷稍等等”
孟燕集嗯了一声又扭头,“你不是原来小四院里的?”
芦花婆点头,“丹凤姑娘调我过来,说这里没有管事婆子”
孟燕集点头,“那就好好管着,我看这院里是不成个样子,来了连个人也看不到,丫头们有点事自己就慌慌张张的”
芦花婆低头说老爷教训的是。
坐了一会儿酒劲上来有些乏了,正要起身,见芦花婆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进来,“老爷,这是给姨娘熬的顺气护胃汤,有些烫,先放进来晾凉”
孟燕集深嗅了一下,十分好闻,汤色奶白点缀枸杞和薄荷丝、金桔丝,想来口味不错,便舀了一口尝,谁知喝了更加犯困兼口渴,索性端起喝了大半碗下去,越发支撑不住,仰头靠着椅背打盹,朦胧间听见有人领了小厮进来,似听得芦花婆说,“老爷乏了,把他背到床上去睡吧……”
之后便沉沉入了梦。
隔间外面有人守着,孟柿只能从耳房的后窗逃跑,孟燕集来的时候她听见芦花婆请安的声音格外大,竟向是在报信一般。
窗子打开是草地,落下时倒也顺利,靠着竹林沿着墙往门口摸去,廊下不时有人进出,孟燕集带的人,还有自己院里的,终于等他们渐散了,便看见芦花婆亲自提了灯笼出来,背对着她,抬手往檐下的弯钩上挂,眼下只有她一人,若不趁这机会出去,灯笼挂好就要锁门了……
芦花婆慢条斯理的转着灯笼,又理那灯穗儿,似乎在壁上发现了一只小虫,拔了簪子去挑,孟柿有足够时间从她身后溜走,等她闪身进了树影中,芦花婆才又插回簪子,转身掸了掸衣角上的灰,右足跨出门槛去,若无其事看了看孟柿离开的方向,回身锁门,然后悠扬的向院里喊了一声孟柿曾听惯的,关门咯,当心火烛……
那日晌午香草带了点桂圆干雪耳包了两个粽包来看她,开门见山的问,若是有个人儿要靠她守护,是否愿意?
她问是何人。
香草说,是新进门的姨娘,也算先四小姐的手帕交,二爷也答应扶一把的。
她说可以。
又问,如何守护?
香草迟疑了一下说,避宠!想尽一切办法帮她避宠,之后二爷会想办法善后。
她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
脱逃成功的孟柿凄凉的想着,我能去哪儿呢?若是从前,孟续成屋里,郗氏房里,孟杉哪怕小孟杞那里都是她的涉足范围,她自小活泼好动不安分,常常在下钥后还在各院里跑来跑去,守门的婆子小厮都知道她这爱好,会悄悄开锁放她进去,甚至有假装掩了门套了锁,她轻轻一扭便开了,方便她自由进出。
如今明白自己的处境是一回事,真正摆着眼前又是一回事,当然她的沮丧不会超过一个喷嚏的时间。
穿行在树丛里,赶着不断袭击她的蚊子,忽然面露喜色,突然想起有一个地方可以暂住一晚,立刻拔了几朵乍浆草在嘴里嚼着,向北跑去。
唯一的风险是会路过祖母的厨房,今天宴请,这时候菜估计上完了,想必正忙着收拾,不过,只要从种小葱和蒜叶那块地陇上过去应该不会被发现,只是那里沤过肥,气味不大好闻。
外人不知宋氏酷爱葱蒜,尤其喜欢红皮葱,嫌市集上买的不够鲜嫩,便命人在小厨房后面种了不少,孟柿小时候会去摘了玩,弄得指甲上一股葱味,回来便被奶娘数落。
厨房里果然忙成一团,婆子们正一盆一盆端碗筷放进大锅里,添柴烧热水好洗,小厮忙着把剩饭剩菜运出去,管事挑剔着,说弄脏了地板隔夜会有馊味,孟柿屏息听了一会儿,然后捏住鼻子像小鹿一样跨过去,面前有堵墙,堆了几个旧桶,有一处掉了几块砖比较矮,翻出去就是外花园和库房。
库房可是孩提时孟柿的乐园。
小矮墙还是那么矮,但是她可能好久没跳了选点有失误,不但右手臂被荆棘划了一下热辣辣的疼,还踩了类似活物一脚,凭软硬程度和那声闷呼声判断并不是女人。
难道这晚到处逃窜的除了自己还有他人?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第10章 共处
她的呼声被一只健壮的手掌捂住了,身体被带着转了半圈,在幽暗疏落的树影里,和一张轮廓分明的男人脸对上,两人的呼吸一样急促。
看清来人后邓括愣了愣慢慢放下手,“怎么,是你?”
孟柿往后退,却忘了脚下是一条小排水沟,差点踩空!身体歪倒的同时又被邓括一把捞住两人的胸膛撞击了一下又快速分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