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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比赛上,认真盘算着接下来的策略,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因为这一剑的丢分而产生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这不利于他接下来的比赛。
“刚才那一剑其实很险。”解说十分尽职尽责。
“对,因为陆鸣川做防守还击的时候,其实梁禧已经撤回来了,我们可以从回放里看到,就差这么一点,这剑就会被挡开。”
“但其实击剑的魅力,有时候就是在这零点几秒里。每一次得分的可能性都不是百分之百,而是运气加上实力,让人很难猜测最终的结果。”
场上,梁禧在第二次采取了迂回的方式进行进攻。
他的策略也很简单:因为他和陆鸣川之间都足够了解,所以与其故意做一些没有必要的调整,不如就将“扬长避短”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即便陆鸣川的防守还击很有一套,但梁禧仍旧打算用进攻的方式从陆鸣川手里得分,因为他知道,如果连他最擅长的部分都没办法得分的话,那选用其它方法反而更加冒险——陆鸣川的进攻也并非吃素,让渡主动权非常不明智。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梁禧还是选择了上一场面对博诺时的快攻方式,他的瞬间爆发力是比大部分选手都更快的存在,面对这样的进攻,哪怕是陆鸣川也很难招架。
果不其然,在他的快攻之下,即便是陆鸣川防守严密,仍旧被梁禧拿到好几剑。
现场的比分慢慢发生着变化,现在是10:9,梁禧暂时领先一剑。
双方的体力损耗都是巨大的,第一是因为他们已经在一天之内打了四场比赛,第二也是因为他们两个的交锋太频繁了,而且脚底下的节奏变换非常快,这点就连彭建修都没想到。
他没想到,陆鸣川和梁禧站在赛场上的时候,竟然能打出一种“敌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那种交锋时产生的气场,当真是令人紧张到极致,又控制不住觉得热血沸腾。
“时间还剩三分钟,照着两个人现在的交锋速度下去,打满十五剑是非常可能的。”
“梁禧暂时领先一剑,不过可以看出来,他现在体力消耗非常巨大,后面还是有被反扑的可能。”
“说起来,这两位选手还挺有渊源的,据说两个人是在学生时代就是‘宿敌’,每次儿童赛的冠亚军都是他们两个之间的竞争,当然,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很久,现在的胜负也很难再去判断……”
那头解说和观众一门心思观赏着比赛,而场上的战况正在陷入焦灼。
梁禧的体力下降得很快,而陆鸣川因为打法的原因,显然要比他的状态更自在一些。
疲惫,最容易导致的就是疏忽。
梁禧的节奏压得有些不稳定了,他看着陆鸣川的黑色护面下,隐隐约约露出的那张俊脸,看着他紧绷的嘴角和沉静的眼,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能和陆鸣川站在国际赛场上,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久到梁禧光是想想,就觉得血管里的血液像是要沸腾冒起泡来。
如果不能在比赛中耗干力气,他将会永远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
“当你的步子不稳的时候,你的节奏就会乱,一旦乱了,意味着我可以轻松找到你的破绽。”回忆中,陆鸣川拿着剑指导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站直,年年,即便是你现在累得发抖,你的脚也必须稳稳立于地面,如果连这么一点疼痛都忍受不了,那你就休想打赢我了。”
“你的进攻是有破绽的,比如,当你在弓步前面加上圆六转移之后,你在出手之前,就会有一个小小的收手动作,不知道你自己注没注意……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小间歇做出一次抢攻。”
……
陆鸣川算是梁禧半个老师,对于梁禧来说,他对陆鸣川的情感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复杂——他当然爱他,但爱的同时,他也羡慕他、敬佩他,甚至会掺杂着嫉妒。
一颗上天宠爱的星星,让人在无法抗拒被它吸引的同时,也难掩某种动物原始的破坏欲。
他想要摘星,想要从陆鸣川手里抢走奖牌,让那颗星星不再高傲地俯视整个人间,而是只看着他一个人……就梁禧一个人。
梁禧咬紧牙,胸中的火焰几乎要从肋骨下方烧穿,但他仍旧在拼劲全力做出动作。
比分停留在14:14,时间还剩下十五秒。
这是一个非常边缘的数字,现场人群也顾不得保持安静,声音几乎要将体育场掀翻,他们在等待这个最终的时刻——已经到达最后一个赛点,谁拿到下一剑谁获胜。
十五秒,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假如他们以平局结束,意味着接下来还有一分钟的时间要继续比赛。
梁禧耗不起,他真的好累,四肢都仿佛失去知觉,只凭肌肉反应做事。
于是,他率先发动进攻!
如同猎豹一般扑出,那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陆鸣川的后退也十分及时,他在做完防守还击之后,迅速出手。
不过梁禧也并非没有准备,他知道自己想要在一次进攻就得分实在非常困难,所以脚下的步子一点不敢松懈,迅速拉回距离,一剑防守还击。
陆鸣川的反还击比他想得更加及时!
本来一次交锋的距离就已经够近,而两个人不停地防守还击更是将距离拉得更加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