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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没有怨气和恼怒,但由于一向不擅长口头争执,又觉得事情已经发生,与他面红耳赤地争论对错、判定事故责任人没什么意义,因而从将席暮柏捉奸在床后竟连一句有力的指责都不曾说过。然而我毕竟不如面上温吞的好脾气,这些话确实在我心里千回百转,憋了许久,甚至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将之修改润色,反复练习,以至于在不能忍受席暮柏污蔑沈令戈,以难听言语应对他时,夹杂着愤怒怨恨,流利地脱口而出。
而我实在不争气,情绪一旦激动就容易哭,所以即使占理、即使极为气恼,说着说着就带上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不过幸好在抹了把泪后,我坚持着绷住说完了话。
沈令戈看着我,忽然抬起没受伤的手,不掺杂其他额外意思和情感,十分绅士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停顿片刻,深呼吸一口气: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看见你hellip;hellip;就恶心。rdquo;
席暮柏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咄咄逼人,牙尖嘴利,顿时怒气全消,哑口无言。终归是他理亏,丧气地垂下头,萎靡地嗫嚅道:可是hellip;hellip;rdquo;
沈令戈忽然开口:没有可是了,席先生还是想想到警局后该怎么办吧。rdquo;
话音刚落地,叮mdash;mdash;rdquo;,电梯门开了。
几个穿警服的高大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者径直地大步走向沈令戈:令戈,怎么样?rdquo;
第15章
席暮柏被跟着刑舟一起来的人带下楼。走前他十分不甘不愿,却没有胆子与警察起冲突,怨气深重地看了我好几眼后才慢吞吞地被扯走。
刑舟对下属吩咐完,转过身对沈令戈笑着说:敬曦跟我说今天晚上你放了他们几个鸽子,原来是在这里英雄救美。rdquo;
原来他晚上有约hellip;hellip;
和他们见过面了,正好在店里遇到朋友需要帮个小忙。rdquo;沈令戈说,他转头看向我,我一个朋友今晚在门开了过生日。他喜欢热闹,一年一定要过公历和农历的两个生日。其实今年已经过完了一个,这次只是几个朋友相聚,没什么重要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rdquo;
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但被沈令戈撞见与席暮柏无聊的情感纠缠,尴尬后知后觉地蔓延上来。我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讷讷道:嗯,我知道。rdquo;
刑舟看了我一眼,冲沈令戈抬抬眉:这位是?rdquo;
沈令戈一笑:给你介绍,这位是方小姐方疏默。rdquo;
又对我说:这是刑舟,我的发小。rdquo;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原因,刑舟身材高大,样子粗犷,很有气势,虽然笑呵呵的给人以亲和的印象,眼神有时却掩饰不住的锐利和凶猛。
在他面前,我不由有些紧张:你好,今天麻烦你了。rdquo;
刑舟笑着说了句俏皮话:你好。为人民服务,不麻烦。rdquo;
我笑了笑,听见刑舟对沈令戈说:难得见你向人介绍我是你发小。rdquo;
沈令戈说:今天你很有用处,也没惹事。rdquo;
刑舟哈哈大笑。
看来沈令戈与刑舟真是很好的朋友,他看上去很放松,语气里隐隐有玩笑的意味。说来自从我说完那番话、刑舟到来后,沈令戈似乎忽然心情变得愉悦,身上的冷淡与距离感也消散了些。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仍是下意识松了口气,心情也不错起来。
我不想打断他们,只是沈令戈的手不能再等,只好鼓起勇气说:沈先生,你的手要去医院处理的。rdquo;
沈令戈还未说话,刑舟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脑子,把正事给忘了。我要先回局里收拾那小子,方小姐你可以送令戈去医院吧?rdquo;
我怔了怔道:我是有汽车驾驶证rdquo;,随即补充了一句:我今晚没有喝酒。rdquo;
刑舟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rdquo;
沈令戈看向我:辛苦你了。rdquo;
我不好意思道:没事,这算什么辛苦。rdquo;
沈令戈微笑起来,没说话。
刑舟与我们分别,对我们叮嘱道:在医院处理完得来得来警局一趟,做笔录。rdquo;
沈令戈说:知道了。rdquo;
我也回答:我记得了。
*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伤口大需要缝针。
我闻言立马一抖:要缝多少针?rdquo;
医生驾轻就熟,表情轻松,边让护士准备用具边说:八、九针。rdquo;
我张张嘴,下意识抓紧了沈令戈的手臂,心里的愧疚和恐慌不断翻滚:肯定要留疤了,去不掉了hellip;hellip;
沈令戈因我手上的动作看了我一眼,我忙回过神道歉:不好意思,弄疼了没有?rdquo;
他说:你并没有碰到伤口。rdquo;
我抿抿嘴唇:那就好。rdquo;
没多久,医生开始替沈令戈清洗伤口。
我的脸色约是很不好看,沈令戈说:别看了,去外面等吧。rdquo;
我从医生在他手臂上的动作抬头看他,以为自己打扰到了医生,有些惶恐地问:我不能在这里陪你吗?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