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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野格。”
王子林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对这个答案是否满意,结果下一秒就手腕翻转,拿起一瓶伏特加闭着眼往里灌。
陈原脸上笑着,心里直发毛,他上次就是栽在伏特加上头了,这回可真不想再在某家酒店的双人床上醒来。王子林加完酒,转头冲陈原露出挑衅的微笑,陈原抿嘴摇头,表示不认可,“你知道最后一般都是你这样的人喝这杯吧?”
他边说边捏起一张牌的边角,小心翼翼地抽出一看——
王子林凑到他旁边,夸张地大叫一声,“二!”
周围立刻哄笑起来。陈原抽到了小姐牌,小姐牌顾名思义,无论谁喝,都得陪喝,喝的时候还得请对方喝好,反正小姐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陈原暗骂一声,这也太倒霉了,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在场有人高呼一声,“那我敬新朋友一杯!”
等他抬起眼,对方已经高举酒杯,他只得跟着拿起自己跟前的啤酒瓶道,“您喝好,您喝好。”
那人晃晃酒杯,不喝,“怎么还喝啤的呀?太没诚意了吧?”
陈原嬉皮笑脸地欠身作揖,开始胡诌,“酒精过敏,还请您体谅体谅。”
男人一脸玩味的笑容,“刚才不是还干了三口吗?”他拿起桌上一瓶洋酒又往手中的老式酒杯里灌了足足三秒,“这样吧,我这一整杯烈的换你手中那一瓶啤的,够意思吧?”
陈原连答三个“够”,干笑两声,只得拿起啤酒瓶贴上嘴唇,与此同时以只有王子林才能听到的音量吐槽道,“你这都是些什么朋友啊——”
没想到王子林突然伸手按住细长的酒瓶瓶颈,“熊哥,照你这个粗旷的喝法,待会要是我朋友倒在你这儿,你给送医院不?”
熊姓的男人嘴里开始嘀嘀咕咕,王子林笑呵呵地继续道,“他都拿小姐牌了,一会儿有的是喝的,不急这会儿。”
男人耸耸肩,妥协道,“那就一口呗?”
陈原跟着王子林一唱一和,“没事儿,我本来就迟到了,再说出来玩嘛,不就是图个开心?”他仰头开始对瓶吹,吹了一半就放下,低头擦嘴,还不忘猛咳两声,捏捏鼻子,作呛水状。
酒桌文化,陈原再熟悉不过了,好在王子林一上来就先降低大家对他酒量的期待值,一会儿估计不会再有人想要这样猛灌他,要是真有,那他明天可得好好劝劝王子林提高他的交友底线。
第二张小姐牌被人抽走以后,陈原有了接班人,终于可以在卡座里坐下歇口气。当小姐期间,他喝了两瓶啤的,跑了一趟厕所。虽然啤酒后劲不大,但龙舌兰却不输伏特加,方才他三口一齐下肚,劲头上得可比预期中还要快。
期间没有人再点陈原喝酒,而一上来就猛往杯子里灌酒的王子林也毫不出人意料地抽断了卡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夜店里漆黑的天花板上洒下满天彩色的纸屑,在一片尖叫声与欢呼声中,王子林扶着酒桌起身,眯着眼含糊不清地骂了两句,声音却被震耳欲聋的低音炮浑然淹没。哪怕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听见,陈原还是幸灾乐祸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早跟你说了吧?”
重金属的分贝几乎穿透耳膜,酒桌上的人散了一半,大多跑到舞池中央去了,陈原刚想跟过去,却被王子林一把拉住手臂。
“怎么了?”
王子林的嘴唇张张合合,陈原凑到跟前大声说,“我听不见!”
王子林眯着眼睛,突然捂着嘴原地坐下,陈原这才理解,他蹲**架起王子林的胳膊,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两人在闪烁不停的夜店里摸着黑,踉踉跄跄地穿过人群,勾肩搭背地推开厕所的门。厕所里一群男人正聚在角落吸烟,对于出入卫生间的两人视若无睹。陈原推开一扇隔间的门,刚把人放到地板上,王子林就轻车熟路地爬到厕所边,嘴一张,“哇”地吐了起来。
陈原稍稍往后退了两步,撑着隔间的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香糖送进嘴里,“啧啧,害人终害己啊王子林。”
呕吐的间隙,王子林还不忘断断续续地让他闭嘴。
“你可真好意思讲……除了我,你他妈还点过谁喝酒?”
陈原的脸颊也已被酒精熏得通红,像熟透了的桃子,他靠在隔间的门上摇头晃脑,“你朋友我都不熟,哪里好灌他们?”
王子林埋在马桶里的脑袋支棱起来,似乎还想反驳,不料被陈原一把按住脖子,“赶紧的,吐完赶紧回家去。”
清空胃里的大部分酒精后,王子林又在卫生间的角落里迷迷糊糊地坐了十来分钟,最后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和陈原一块儿出了夜店。这是夜猫子们生命力最为旺盛的时候,人行道上有不少酩酊大醉的行人,踩着飘飘然的脚步和路灯的影子赛跑。
王子林依然很醉,尽管吐了不少出去,身体吸收的酒精却更多,他拉着陈原要往711的方向走,陈原则拉着他往反方向走,两人拔河似得左摇后晃。陈原并没有比王子林更清醒,他睁着迷朦的双眼,大着舌头说,“明天再取吧……哎呀,急什么?”
王子林的十根指头犹如鹰隼的利爪般有力,紧紧地扣在陈原的左胳膊上,“不行,得去拿你的电脑……”
“哎……痛、痛!松手……”
“去拿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