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奴隶。”
    天辰淡漠的话语让凌若尘一愣后便是满心的欢喜。
    看着人坚定中带着隐隐怒气的小脸，凌若尘脸上的笑容不可抑制的溢出。
    “我虽然不受宠，又是天辰皇子的替身，但我体内流的也是东雀皇室的血。”
    天辰脸色有些发白，轻喘了一声后接着道：“我是作为质子前来的北月，而不是奴隶，反倒是你，已经被逐出了皇室，身份还比不得我高贵。”
    小小的人第一次因为说他是奴隶发怒，没想到说出口的话竟能专挑人痛脚来说。
    凌若尘心中骄傲，见人想要起来，连忙将小人抱起来，让天辰靠在她怀里，微笑的看着此时散发着贵气的人。
    她找来教天辰的人可都是北月最有名的教习先生，琴棋书画虽然学的一般，但这通身的气度却绝对不必任何一个皇室成员差，只不过是与杀手气质相违，天辰不喜欢显露罢了。
    如今，天辰本身纯粹的气质再加上冷漠中带着威严的贵气，就如最耀眼的明星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凌若衣愣愣的看着，眼中浮现出的痴迷都被天辰最后的话语打散，阴沉着一张脸嘲讽，“那你脸上的是什么，装饰么？留情居半年，被调教的如何，难怪能得她凌若尘如此的喜欢，不是本人，却甘愿进入留情居。”
    凌若衣突然挑眉看向凌若尘，啧啧出声，“凌若尘，原来你喜欢的就是这种自甘下贱的骚货。”
    凌若尘沉默不语，安静的等着天辰的开口。
    “接我的是你，将我送进留情居的也是你，当时的我是什么状态，你难道不清楚，那样都认不出真假？”天辰看着凌若衣，只是却根本没有在那双眼中倒映出凌若衣的任何身影，话说的很平淡，却让凌若衣青了脸色。
    东雀质子半路遇袭，受了重伤，这是那时所知。
    只是那时无人在意，如今却不难明白，重伤只是为了掩饰本就满身是伤的人并非是那真正的天辰皇子罢了。
    凌若尘将人往怀里搂的紧些，雀跃的心情转变成心疼和悔意，咬着牙听天辰继续。
    她的天辰想要成长，想要守护她的名声，那她便陪着他成长、看着他守护，哪怕她从未在意过因天辰的身份带给她的妄议。
    凌若尘安静的听着天辰平静的语气下暗藏的嘲讽和咄咄逼人。
    “我是皇子，却被人轻视，你给我做主好不好。”天辰摸着右脸颊上的梅花烙，抬头看向凌若尘，似是撒娇，目光却依然平静如水。
    “好，给天辰做主。”凌若尘含笑的点头。
    “嗯……”
    见人眼见疲惫，凌若尘揉了揉天辰的头问道：“累了？”
    “嗯。”
    “那睡会儿，我守着你。”凌若尘往里坐了坐，让天辰躺的更舒服些。
    天辰心满意足的搂着凌若尘的腰，对凌若衣的怒视毫无反应，含糊的应了一声后便因体力的透支，枕在凌若尘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知道天辰是替身却不说，得了多少的好处，东雀那里，二皇姐。”凌若尘等着天辰睡着后又点了天辰的睡穴才开口，声音不大却冷意十足。
    凌若衣捂着胸口被贯穿的伤口，同样冷冷的回视凌若尘，并未开口回答。
    凌若尘也不介意，指着凌若衣还在流血的伤口轻嘲道：“知道为什么吗？”
    凌若衣不明所以的看去，指尖上的血黑中泛着些银丝，微瞪大双眼难掩心中的惶恐。
    “你如何控制人的行动，如此还不愿意说？”凌若尘不急不缓的道。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凌若尘摇摇头，“蛊虫是成对出现的，子母蛊，阴阳蛊，二皇姐，你的又是什么。”
    凌若衣脸色阴沉的难看，嘴唇蠕动了几下却终是一言不发。
    凌若尘并不意外，轻叹口气，淡淡的解释，“祭品，天道公平，以自身为献祭，换取操控的力量。而你，只是替人偿还代价的替身罢了。”
    凌若衣惨白的脸更是面无人色，最近身体的变化她不是不知，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努力了多年，忍辱了多年，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她还是那个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的懦弱皇女。
    “到底是谁教你的，二皇姐。”凌若尘再次询问。
    “不，不知道，一觉醒来便出现在脑海中。”
    周围传来嗤笑声，凌若衣咬紧牙关，闭上眼不再多说。
    凌若尘也沉默下来，半响，听到什么倒地的声音，凌若尘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昏迷过去的凌若衣，凌若尘挥了挥手，“给她治疗。”
    看着暗影司的人将凌若衣拖了出去，影魅看了眼凌若尘的脸色，问道：“您打算如何处理。”
    凌若尘低下头，看着睡得正香的人，伸出手握住天辰冰冷的手，“找个替身，将她关起来。”
    “您……”影魅看着凌若尘目光中的森冷，点头，“好。”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女凌若衣假传圣旨，陷害忠良，蓄意谋反……此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剥夺皇女称号，死后不得进宗祠……三日后午门斩首……东雀皇子天辰因凌若衣之私欲遭受不白之冤，朕心愧之，特……”
    凌落英禅位三天后，凌若衣的一条条罪状便被陆续的昭告天下，举国皆惊。
    一周后，降罪圣旨在昭华殿内宣布，凌若衣半月后午门斩首示众，其同党也在这半月内被陆续查封、流放、问斩。
    凌若衣斩首之日，午门的广场之上几乎被围观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烂菜叶、臭鸡蛋被愤怒的百姓扔的到处都是，让护卫的官兵拦都拦不住。
    “斩！”
    一声令下，凌若衣及其夫侍等府上大大小小三百余口，一个不留。
    凌若尘并未去看，但却让人看着凌若汐去观看了全程，凌若汐明白，凌若尘这是在警告，警告她安分守己。
    凌若汐也没有让凌若尘失望，回去之后果然老老实实的守在不久前搬到太上皇居住的永凤宫的凌落英身边，直到凌落英离世前都未走出过永凤宫半步。
    而这时的凌若尘却已经找到正准备回到禾雨城的凌恒止身边。
    “止皇兄，母皇脱离了生命危险，你便连我的大婚都不准备参加就要离开了么。”凌若尘看着站在窗边发呆的凌恒止问道。
    凌恒止没有转身，握着窗沿的手微微使力，“小尘儿知道的，我不便出现。”
    “我不需要你做那些的，无论何人反对，天辰都是我此生唯一认可，也是唯一会娶的人。”
    凌恒止垂下头，半响才轻叹道：“这是皇兄的一片心意，也算是让皇兄走出过去的一个契机。”
    凌若尘沉默下来，两人之间一时都没有人说话。
    “公子，东西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粗旷的声音，凌若尘回头，是他留给凌恒止的两个游民中的一个。
    一年之期已到，凌若尘早已信守承诺，让那群游牧民族搬到了已经修缮了一部分的风黎城内，至于那留守的赵吴江，也早在半年前被风凝收服在凌若尘麾下。
    而这两人还没离开，可见已被凌恒止收服。
    “皇兄，你的风采是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掩盖的。”凌若尘看着对面黑壮的男子开口。
    凌恒止一愣后轻笑出声，转过身摇摇头叹道：“小尘儿果然不会哄人。”
    凌若尘反应过来，她如此说就如在怀疑凌恒止手中的势力一般，脸色有些发红，强撑着强词夺理般道：“皇兄心情好了很多不是。”
    “扑哧，哈哈、的确好了很多。”凌恒止完全舒展开眉眼，温柔的人顿时充满了活力。
    凌若尘脸色更红了些，眼睛瞥向一边，直接转移话题，“我来是给皇兄送礼的，来人，带上来。”
    一个脸上满是刀痕的女子被人拖了上来，凌恒止瞳孔一缩，看了凌若尘一眼，再其微笑的注视下肯定，这个昏迷不醒的毁容女人竟然是本该死去的凌若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