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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谨澜心里奇怪,明恕上场比赛就哼哼说想吃薄荷冰,可又舍不得哥哥的比赛,一个人在那儿纠结了好半天,都比完了还不敢回去,生怕错过决赛。半小时说什么也够,她跟明恕保证了半天,明恕这才决定跑回去拿薄荷冰。
这马上就半小时了,明恕不该回不来啊。
萧谨澜忽然担心起来,明恕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了吧?
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这又不是外面,来来去去都是认识的人,能有什么事?就是没这运动会,明恕不也在周围转悠惯了吗?
运动会只开一天,最后几个项目拼的早就不是技术,谁耐力强谁拿第一。萧遇安都懒得练习了,练习还费体力。萧牧庭丢了瓶橘子汽水给他,他下意识说了句不是薄荷味儿啊?萧牧庭诧异,说你不是爱喝橘子味儿吗?
他想了想,橘子味儿也行吧。
“你几个第一了?”萧牧庭问。
萧遇安说:“三个。”
萧牧庭说:“那今年又一样。”
“哪一样。”萧遇安说:“去年一共三个,今年加这个就四个了。”
萧牧庭笑两声,“这还没打。”
萧遇安说:“没打也一样,稳的。”
他俩从小就什么都较劲,和萧锦程那是闹着玩,大的不能跟小的真比,丢脸,大的只能跟大的比,每年运动会都要算算你几个第一,我几个第一。
裁判让开始了,萧遇安觉得少了点什么。明恕今天嚷了一天,现在怎么没声儿了?他往观众的方向看了看,没见着明恕,萧谨澜也不在。
“你看到小不点儿了吗?”他冲萧牧庭问了句。
萧牧庭一扫,视线正好对上蹲地上的萧锦程,“没,只看到猴子。”
猴子是萧锦程的新绰号,爷爷给取的,8岁的男孩太烦了,比猴子还难收拾。
对面两人是他们老对手了,输给他们很多次,但也赢过,这还没开始,就虚张声势挑衅起来。这年纪的男孩没人经得住挑衅,但萧遇安不喜欢废话,一个球扣过去,就给了对方几分颜色。
上午场上听不到萧锦程的助威声,明恕那奶兮兮的声音才格外突出。萧锦程不喊不是因为喊不过,他也有好几个比赛,现在比完了才有功夫架足了劲给两个臭哥哥加油。
萧遇安一打起来就注意不到场外了,对面两人能赢他和萧牧庭,水平绝对是有的,他们输的那几回就是因为轻敌,这最后一次大院运动会,说什么都不能再掉以轻心。对方也卯着劲想拿这个冠军,超常发挥,各胜一局打成了拉锯。
最后关键时刻,萧遇安接连扣杀,完全没注意到萧锦程没喊了。
萧锦程是决胜局被萧谨澜叫走的,他正看得起劲,恨不得自己上去挥两把拍子,就听萧谨澜说明恕不见了。
“这还能不见?”萧锦程就没听说过谁在大院里能不见的。
“我怕他走出去了。”萧谨澜说:“奶奶说他根本没回去。怎么办啊?他才5岁。”
萧锦程皮归皮,但遇到事情了是个能扛的,他们萧家男孩都这样,外表怎么那不论,内心一定稳得住。
“他那德性还能一个人走出去?不可能。而且他急着看萧遇安的比赛,别人叫他出去他也不可能出去。”
萧谨澜说:“但我和奶奶到处都找了,没人啊。总不能在这儿还能遇见坏人吧?”
萧锦程脑子里立马转出来一个人,牙齿咬得咯噔响,“那不一定。姐,我知道谁了,你回去给萧遇安萧牧庭说一声,让他们打完来石头坡。”
石头坡是大院里的一个荒坡,平时没人去,萧锦程以前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还是上回陈铁和一群人将他推过去,他才知道。
他在那儿吃过亏,对陈铁这号人物印象深刻,上午他就瞧见陈铁跟萧遇安叭叭的,萧遇安那会儿还抱着明恕,这小人肯定是不能把萧遇安怎么样,拿明恕撒气去了。
这能忍啊?都欺负到萧家头上来了。
萧锦程气冲冲地赶过去,明恕果然在那儿,陈铁也在,还有三个和陈铁玩得好的。四个11岁的,围着一个5岁的,打倒是没打,但拿地上扯的狗尾巴草扔明恕,明恕那么丁点儿大一个,往哪走都有人拦着,只能缩着脖子躲。
陈铁更过分,抓一把狗尾巴草往明恕脸上拍,没使劲儿,但看着跟扇耳刮子似的。
萧锦程看着就急眼了,也顾不上在陈铁手上吃过亏,马上就冲上去要干。
明恕怕得不行,他是被陈铁扛在肩上带过来的,一路上都在喊,但陈铁选的路偏,人们都在看比赛,根本没人听见他。
被扔在草地上时他吓坏了,想哭又不敢哭,一个劲儿喊哥哥。陈铁就听不得他叫哥哥,哥哥不就是萧遇安吗?萧遇安和程粤得意,这奶声奶气的小崽子也得意,不就拿了第一吗,眼底下就瞧不着他们这些人了!
他也没想将明恕怎么样,小娃儿他下不去手,上次打了萧锦程,那是萧锦程先动手,他没道理不还手。他打的主意是吓吓明恕,将来见着他了老实点,别以为有萧遇安罩着就这么张扬。他以为能把明恕吓哭呢,结果人包着眼泪,吭了半天,那泡眼泪硬是没掉下来。
“你哥比赛打完了?”见萧锦程急吼吼地冲来,陈铁不慌不忙把明恕推到身后,“那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当冲锋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