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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柏清舟的耳朵里,那天送完饭,夏星河正要回去,柏清舟却突然叫住了他。
“以后中午不要来了。”
清冷的嗓音不带任何语调,一句话就把夏星河打入地狱。夏星河一下便僵住了,手里的饭盒“啪嗒”摔在地上,片刻,柏清舟起身走到他身边,弯腰把饭盒捡起。
“我实习结束了。”柏清舟把饭盒递给他,表情依旧淡淡,“以后可以来研究生楼找我。”
“课表回去发你,你的也发我,有课的时候不准来。”
夏星河接过饭盒,整个人依旧怔怔的。饭盒还是温热的,似乎还停留着柏清舟的体温,夏星河指尖摩擦着方才柏清舟触碰过的地方,没由来地脱口而出一句:“我真的好喜欢你。”
话一出口,夏星河便后悔了。他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抠弄着饭盒的边角,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却见柏清舟轻轻掀起唇角。
柏清舟低低“嗯”了声,说:“我知道”,然后把他抵在门后,垂眸吻了他。
这个吻很轻也很柔,浅尝辄止,肌肤相触的瞬间,夏星河却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少年人太单纯,以为亲吻过侧脸就能到永远。而夏星河也倔,栽了个大跟头摔得头破血流,到头来终于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他以为自己锲而不舍地追求终于得到了回应,后来才发现不过是柏清舟的妥协;他以为自己对于柏清舟来说是不同的,后来才发现柏清舟对他也没那么喜欢,答应他,只不过是因为他追得比较紧而已。
失望都是在一点一滴中积攒的,再浓烈的感情也会在日常中被磨灭消耗。
柏清舟从来没说过喜欢他,不向他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告诉他自己的情绪,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地不回复消息。
理智和感情不断拉锯着,夏星河一直告诉自己柏清舟的性格本就如此,努力配合着他的节奏和习惯,从未有过半句抱怨,直到最后分手那天……柏清舟的举动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他想,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大概任凭他再怎么执着,也没能走进柏清舟的心吧。
回想起过去,夏星河的心口闷闷的,阎才的声音也同时响起。无奈地,带着劝诫的意味:“小夏啊,你放过自己吧。”
“你不是已经试过一次了吗?还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阎才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夏星河身上,给了他当头棒喝。过往无数苦乐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片刻,他缓缓闭上了眼。
“阎哥,我明白的。”
声音轻得几乎要逸散在风里。
我明白的,不会再重蹈覆辙。
第4章 去见对象
与阎才的那通电话彻底把夏星河心底那点小火苗给摁灭了,灭得一点不剩。管他是学狗叫还是学猫叫,就算是柏清舟模仿出了海豚的超声波来,夏星河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
追问就是在意,在意就是还没放下,这都四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们的过去早就成为过去了,而这次相遇只是他人生众多经历中一个小小的插曲,挺过去了,还有更光明的未来在等待着他。
想通了这点,夏星河瞬间有了挺直腰板的底气。不就是个前男友嘛,干嘛搞得跟欠了他二百万似的。夏星河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药都更带劲儿了。毕竟早康复早出院早日脱离苦海嘛。
第二天一早聂兴朝过来查房的时候,夏星河主动与他攀谈起来。
“聂医生啊,”夏星河笑嘻嘻地看着他,漂亮的桃花眼眨巴着,“我这每天都按时吃药按时打针的,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呀?”
聂兴朝瞥他一眼:“这会儿想出院了?之前干什么去了?”
夏星河笑:“我这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嘛。”
“真的?”
“真的!”
聂兴朝挑眉:“那怎么还能住院了都忘了吃药?”
夏星河:“……”
他不就是那一次忘记吃了嘛,至于把他说的好像是不听话的反面教材一样吗?
夏星河撇撇嘴:“我之后都没忘了。”
聂兴朝:“多亏了清舟的监督。”
往常但凡聂兴朝一提起柏清舟,夏星河总会讷讷地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但今天不一样了,夏星河怔了一下,又很快深吸口气。
“和柏清舟没有关系。”他认真道。
糯糯的嗓音还带着点鼻音,笃定的语气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聂兴朝皱了皱眉,问他:“怎么?和柏清舟吵架了?”
“没,”夏星河摇摇头,“我俩的关系还够不上吵架的资格。”
之前他一直畏手畏脚的,半点不愿意提及过去,现在想开了,自然也不愿继续稀里糊涂下去。他故意扬起嘴角,努力使自己坦荡一点:“其实我俩不熟,大学那会儿是同学,都四年没联系了。”
聂兴朝挑眉:“那他还每天过来看你?”
夏星河说:“是因为我俩之前有点矛盾,他是来笑话我的。”
他没直说两人之前有过一段,毕竟这里是柏清舟工作的地方,说多了可能对他影响不好。
想到这里,夏星河又在心里加上一句,他才不是为柏清舟着想,只是怀揣基本的礼仪和素质罢了。
“清舟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