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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姒推开她的手赤足下地,萧瑟一身走出了殿。
他也想跟去,才走几步竟倏然不动,天旋地转便被带入混沌,他胡乱的冲撞着,没一处容许他逃出,他泄气的盘地而坐,合目静听周围声动,不消多久,便昏昏然的迷糊了。
屋外有人声,谢煜璟一瞬惊醒,他抬手摸了摸脸,一触即湿,梦中的人成了光影,他绞尽脑汁也记不清梦里的情形,他张开手掌贴在胸口处,玉石覆在那里,温暖润人,他的神魂都似被安抚住,不再惶恐不安。
谢煜璟长长的呼吸一次,拾衣穿上,那只香囊躺在枕头边,散发着浅淡的香气,他凝神看着,良久探腿下床,趿着鞋走进盥洗间做了洗漱。
再出来时,外面天微蒙蒙亮,他拉开门,门口站着几个沁兰院的婢女,他脸色渐沉,问道,“老夫人怎么了?”
几人中年长的一个婢女道,“郎主,老夫人不喝药,柳娘子劝了好久都没叫她喝下去……”
谢煜璟蹙紧眉,踏步出了院子。
清早还冷地很,走这一路都是冰碴子,踩得咯吱咯吱响,走过梨园时,恰见谢鎏逸提着一壶酒过来,他走的跌跌撞撞,一旁的仆从要扶他,也被他一把推开了。
谢煜璟等着他来,呵声笑道,“耶耶好兴致,醉酒撒疯,也不嫌丢人。”
谢鎏逸挑着眼瞧他,俄而便端起酒灌了一口,浪荡着声道,“我不是早丢了人?你到现在才知晓,晚了。”
他边说着话,人就要朝地上摔去,两边的仆从慌忙搀住他,才免得他脸朝地。
谢煜璟冷冰冰的乜着他,“耶耶自作自受,现今跟我抱怨有何用?”
谢鎏逸苦笑一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造下的孽,合该我受着。”
谢煜璟转过身不予理会他,漫步朝沁兰院走。
“阿璟,你执意信她,就没想过她说的也会有假?”谢鎏逸在他背后道。
谢煜璟停顿一瞬,少顷便快速进了沁兰院。
柳漪灰着脸跪在门边,颈侧沾满了刮痕,连下颌上都添了几条伤痕,一见到他,目下露一点委屈道,“郎君,老夫人还未喝药……”
谢煜璟睥睨着她,“去杏园让张大夫看看吧。”
柳漪伏地叩首,起身时侧眼幽怨的望一眼他,便垂首退离了。
谢煜璟将进门时,偏身跟带头的婢女道,“再熬一副药来。”
那婢女答声是。
谢煜璟推门而入,脚才踏进去,从里面就丢出来一只禁①,他歪身躲过,径自进了里头。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荀夫人站在屏风旁,满面阴冷,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皱纹密布,已看不出这是一个雍容华贵的世家夫人。
谢煜璟拉来一只木凳坐下,淡淡笑道,“家家日日闹,自以为闹得人心惶惶,可是您看,根本没人关心您,我也是被您的婢女吵醒了才来见您,家家吵来吵去,反反复复从未停歇,您吵到现在累不累,您看看您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后宅那一堆女人谁不是光鲜亮丽,您现在这样只会徒添笑柄,外头人正闲的闷,您刚好给他们找乐子,家家,您收敛一点吧。”
荀夫人阴鸷着眼瞪他,未几咧唇笑,“收敛?我为何要收敛?你们巴不得我安静,我安静了你们的良心就好过了,恶人也想升天,我便是死也要你们不得安宁。”
“从我出生到现在,您没消停一日,您疯了这么多年,荀家也没来看您一眼,若不是我,您能像如今这般受人照顾?我是您的儿子,是有义务来孝敬您,但是家家,人心是肉长的,您在我心上鞭笞久了,也会血痕累累,时间长了,我的心自然会寒,到那时我再不会像现在如此关心您,您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那等被人冷落的滋味,我想您一定不愿意品尝,”谢煜璟道。
荀夫人讥讽一笑,“威胁我,你试试。”
谢煜璟眉心生皱,“家家,您不过是仗着我对您的敬意,您折腾我,便以为能折腾他,殊不知,根本没人在乎您,家家您活到现时,得不到一丝青睐与爱重,他是个浪子,您当初一心要嫁他,他负了您还侮辱了您,可您连和离都说不出口,只知道胡搅蛮缠,家家,您当真不了解男人,他心在您身上时,您便是天上的神女,他的心野了,您就是天仙他也不会来看您,我若是您,就给自己一点脸面,别再纠缠下去,可您没魄力,他那般对您,您还想着他,家家,您说不让我们好过,您自己好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 禁:魏晋时期的坐具
男主重生的梦,全文就这两个梦,到后面会加一个觉醒重生意识,两个梦,倒着看哈,希望能看懂呀,我写的时候好纠结,很怕写的乱七八糟,可能这一张回头会修,不过这是我目前修的版本里最满意的一版了,宝贝们看书愉快!么么哒!
记得回去看看第四张呀,改了一点东西,我爱真善美!!!
第9章 今天火葬场了吗9
荀夫人神色一定,思绪回溯到从前,她的面庞变得温柔,叙述出的话也温软动人,“谢鎏逸只是一个庶子,他娶到我才有机会掌谢家,谢家是一滩烂泥,他接手时遭多少人耻笑,因为嫁他,我的娘家人也慢慢将我剥离,那段时间着实难熬,我们相互扶持,相互鼓励,即使身处苦难我也甚觉幸福。”
“他攀上皇家便能将自己的结发妻子当作贱物任人欺辱,我瞎了眼,他娶我是为得到谢家,为了在朝堂立足,能邀君王入自己后宅,你说我还对他心存爱意,我贱吗!”